北月感觉身上一沉,竟是火猎犬无力支撑,趴在了她身上,不断抽搐。
“沈佑青,快来救我!这东西太恶心了!”
看着一身的绿血,这搁谁受得了!北月恶心的手臂疼痛都忘了。
呼啸尖锐的风声再次传来,“叭”!
火猎犬彻底不动了。
“呕!”北月推也推不开,恶心的干呕。
“沈佑青!”头顶上一个巨大的丑陋狗头挡住了视线,北月完全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得喊沈佑青来帮忙。
沈佑青没来,狗头被一脚踹开,露出一张清秀柔美的脸。
“你没事吧?”
她身穿月季红男装,长发束起,脸上都是关切的表情,手里拿着一根龙鞭,上面还沾着绿色的血。
她朝北月伸出一只手,拉她起来坐好。
北月捂着臂上的伤口,呆愣住,“国师大人?”
南星颔首,不多说什么,手心里已经燃起了橙色的光,光线呈细丝状,包裹住北月的手臂。
被咬伤的地方深可见骨,血液汩汩往外流。
“嘶……”北月抽了口气。
南星抬眼看她,“现在才觉得疼?”
北月转头看向同样呆愣的沈佑青,再看向南星,摇头,“一直很疼。”
沈佑青呆住是有原因的。
他和北月两个人使劲浑身解数都只能让它断了个尾巴的火猎犬,被一身红衣的国师大人轻飘飘两鞭子抽死了。
这落差,他还接受不了。
南星的愈合术施完,北月才勉强活动了一下手臂,呲牙一笑,“不愧是国师大人,治疗术真牛,立刻不疼了呢!”
北月的笑容真诚无比,小脸上还带着溅上的绿血,一呲牙,小鬼一样,丑到家了。
南星皱眉,“你们几个,结伴到这里来做什么?”
“采草药,研习功课。”北月诚恳的回答,“国师大人来这里又做什么呢?”
南星垂眼,看了看手里的龙鞭。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前一刻她还在书苑里看书,突的心口一疼,心就开始打鼓般跳起来。
她脑海中显现出了近郊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来看看。
她给自己布了个瞬间移动的法阵,传送到了树林里。
一落地就看见了被火猎犬咬住的齐北月。
仿佛自己的手臂也被咬在了猎犬嘴里一般,南星火冒三丈,想都没想就扬起了手里的龙鞭。
本来,她没准备打死它的。
只是听见北月颤巍巍的叫沈佑青,声音里满是恐惧。
她便控制不住自己,又打了一鞭,死彻底了。
见南星垂眸不语,北月眼珠一转,“来找我的?”
她可没忘了,前一晚上南星在她窗外偷听的事。
跟自己一样,这个国师大人对自己也颇为好奇。
南星不善说谎,颔首道:“是。”
“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北月来了兴趣,探头问道。
“我不知道。”南星是个诚实孩子。
北月以手撑地,利落的站起身,“无妨,相见何必曾相识,咱俩实在有缘,今日大人还救我一命,请受北……小幺一拜!”
说罢,撩起衣裳要跪。
手肘被抬住,南星眼里有光明亮,“不必多礼,我本也不是专门救你而来。”
北月收回手,“成!既然国师大人如此说,那我便不客气了。”
沈佑青翻了个白眼。
南星看着她衣裳上全是绿血,袖子也破了,摇摇头,“最近京城不怎么太平,你们几个不要随意来这种地方玩。”
沈佑青上前行礼,“见过国师大人,佑青记住了,谨遵国师大人教诲。”
北月却没听见般,她本就不是遵守规矩的人。
她走到火猎犬旁边,踢了踢狗头,“这东西在这里,想必是有魔族术士在附近出没。”
南星也这么想,却还是问道:“你如何得知?”
“刚才那边有一头灵鹿被射杀,随后打起来的时候,虽然对方没有露面,却用的是赤符诅咒。还有这个恶心东西,不是只有术士能召唤出来吗?”
南星不看地狱犬,只看着北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北月一顿。
是啊,自己只是个十五岁的深闺少女,虽然天赋异禀考入了青云学院,却是连京城都没出过的呢。
别说什么术士什么地狱火猎犬,正常人连灵鹿血的功能都不知道的好吗。
沈佑青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见到灵鹿被射杀愣住,见到赤符飘来不认识,见到火猎犬的时候,更是满头问号开始怀疑人生。
内心问了自己一百遍:这……都是什么鬼?!
南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看着北月。
北月转头与她对视一眼,心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国师大人有话,可以换个地方谈。
南星眯眼,点头,“好!”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里话?
南星却不再问什么,转身,两指捏住凑进唇边,轻轻吹了个哨。
片刻之后,飞来一条巨龙,不是白丝,也不是黑铁,是条棕色的,鼻孔很大的龙。
北月皱眉,昆仑薄翼龙,因为两翼薄如蚕丝,故而得名。
“洗纯会送你们回去。”南星淡淡道。
时候不早了,天色已经全黑,经过刚才一番打斗,北月也着实累了。
洗纯喷了喷气,乖顺的落地,收拢的翅膀,躬身让几个陌生人爬到背上。
“等等!”北月说道,“我还忘了一个人,潘小乐!”
潘小乐在圣光结界里呆着无聊,也听到了火猎犬的吼叫,以为只是普通的异兽。
她才不担心北月和沈佑青,那两人牛得很。
“牛得很”的两人实在过于狼狈,不想这样去见潘小乐,只得指了潘小乐所在的地方,劳烦国师大人去接。
另外,北月不放心那头受了伤了灵鹿,回去找到它,非要带它走。
灵鹿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微弱的喘息。
南星见她坚持,只得给鹿上了个愈合术,让它能撑到北月回家。
北月还专门去往术士藏身的地方查看了一番,那里只有一大片被烧焦的树叶,至于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北月再次至晚方归,这次却没有昨天那么幸运。
她刚跨进拂黎院的大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院子里一片凌乱,主屋里灯光大亮,门外站着一溜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