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见良灯像看世间最可怜的娃娃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觉得自己有必要像他说明一下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怜!
“我要饭的时候,天天都能吃饱,从来没有要不到的饭!”
“后来,遇见了李相府的管家,他跟我说,李府的工钱最多了,我没给他钱,他就把我带进去了!”
“我一进去,每天就给李公子送茶,送完了就出来,他要读书,不用人伺候!”
“他不爱吃甜的,我天天都能吃到各种甜糕点!”
“后来,进宫了,我直接就到了益膳房,老师傅每天给我好吃的!”
“在牢里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但后来你来了!我不用去刷便盆,我还能出宫,天天想吃什么都行!”
良灯没打断四季的话,四季说这些话时洋洋得意!
仿佛她是老天爷的亲女儿!
良灯看的出,四季真的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很幸运!
良灯看着逐渐睡熟的四季,决定得真的让她过得好!
宫里或许无法让她随心所欲,但在宫外,他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
四季将院里想走的,都给了笔钱送走了!
轻舞向四季行礼后说:“夫人,奴婢是名舞妓,愿意在留在府里,主子与夫人若是想看,可以召唤轻舞。”
四季说:“不看,你们没地方去的,我会送你们去下面庄子作工!庄子里给发钱!”
“夫人,您问过主子了吗?主子可没说不爱看!”
四季上下一大量轻舞,嗯,长得挺好看的!
四季问:“你知道他爱看?他都没回过府里!你怎么知道他爱看!”
轻舞一笑说:“当年在李相府,主子夸我跳的好看,我才被送过来的!”
“李相府?”
居然是个她认识的地方!
“嗯,李相亲自送来的,您说赶就赶呀!”
四季见她说的肯定,一时心里就打起鼓,万一是良灯忘了这里还有不能赶的人,怎么办?
躲在暗处的良灯一见,知道自己夫人这是被吓住了!
还好,他担心,所以偷偷跟过来了,要不这一场,他夫人就输了!
“夫人,我等你很久了,都没回来!出什么事了!”
四季转头,找到了主心骨!
轻舞抢先回话:“主子!夫人说卖咱就卖咱,咱不敢耽误主子的事,好心劝夫人,让夫人问问您……”
良灯不耐烦听她说,“我让卖的!”
轻舞差点就想说,刚刚夫人没说要卖!
“走吧!夫人,剩下的愿意去庄子就去庄子,不愿意去的,就卖了!”
良灯的眼神让轻舞害怕,轻舞没敢说,要不把她送回李相府也行!
其实早说,她想去李相府,四季倒可以找人牙子试试能把她卖过去不!
现在只能是她自己掏钱,让人牙子试试,能把她卖李相府去不!
哎!就看轻舞自己有没有钱!
最后剩下的那些人大部分还是去了庄子,有的人在庄子里还找了男人婚配生子!
她们大部分的人生,四季是不知道的!
她也就知道那个怜晴,四季听良灯给她讲各家的八卦。
那个六品官的家里,死去的正室夫人,是因为婆母爱折腾人,不折腾别人,就偏偏折腾儿媳!
那个儿媳懦弱,被折腾的厉害了也不告诉家里,连有孕了也不知道,最后一场小产轻易的让她死去了!
为这事儿,两家已经成了仇敌!
也没人会把女儿嫁到他家去,只能纳妾,纳妾也纳不到正经人家的姑娘!
良灯怕四季觉得自己过分,又说:“夫人,是她自己想攀高枝,我原也叫我手下的人给她找了个好人家,那家里不穷,对方又是个上进的书生,她不愿意呀!”
四季听着八卦,没听出来良灯为自己洗白。
“那现在,是怜晴厉害点儿?还是那个老妇人厉害?”
“……都挺厉害的,那个六品媳妇都死了,亲家又成了仇敌,早已看透了自己母亲!也就是因为孝道不能送走罢了!”
四季又问:“那怜晴岂不是无敌?”
“那个六品爱做官,所以在家里只除了繁衍子嗣,是不管家里的任何事的,家里也不止怜晴一个女人!现在她被挤兑着去伺候那个老妇人了!”
“还有别的女人?”
“哪个家里没有妾室?”
四季看看良灯说:“说的对,你家里原本也是有别的女人的!”
“我没有呀!那都不是我的人!”
良灯觉得委屈,他八岁就入宫了,是真真正正的身边没有一个女子的!
四季咳了一声说:“那咱吃饭吧!今天有酸鱼!我去小厨房尝过了!那个汤可好喝了!”
良灯不说话!
四季又说:“我知道,你没有别的人,那你以后,能也不有吗?”
良灯说:“能,我原也没想成家!”
四季喝上酸鱼汤时,才问:“你为什么没想成家?又为什么愿意成家了?”
良灯说:“我不是可怜你,才与你成的家吗?”
四季问:“那你怎么不可怜别人!”
良灯说:“你长得顺眼呗!”
四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知道什么!
她好像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也不知道想要什么答案!
良灯见四季不说话了,也不吃鱼了!
良灯知道她在想什么,宫里的许多女人都在想!
良灯还是很高兴的,她开窍了!
但她要是知道自己与真正的男子之间的区别。
自己要是没隐瞒住,让她在外面听说了些什么,她说不定就不喜欢自己了!
四季这个晚上,睡的很晚。
良灯也睡的晚。
他们两个都闭着眼睛装睡,睡姿无比的端正。
良灯是知道四季没睡的!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四季想了一晚上,凌晨的时候睡着!
第二天,四季比良灯醒的还要早!
天微微亮,屋子还是有点暗!
外面的鸟叫声已经很响亮了!
四季摇晃着良灯,小声的喊:“良灯,良灯,良灯……”
良灯睁眼,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
四季见他醒了,反而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良灯起身,摸摸四季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你欺负我不知道!”
良灯问:“什么?”
“宫里那些宫女,她们都嘲笑太监的对食!”
良灯脸色冷下来,不说话!
四季没看良灯,去寻摸良灯的手!
良灯的手是热的,比她的热!
“你长得好看,我们那间房好多人都想做你的对食!但她们不敢,她们想回家!”
“我当时没想当你的对食,但我也没家可以回!”
四季抬头看着良灯,接着说:“现在有家了……”
良灯冷静了一下说:“我是个太监,你现在还是不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我就是欺负你不知道,你不才做了我的对食!”
良灯越说越激动:“你以为你对我好,我最后会心软,然后让你走,放你去嫁别人吗?”
“不可能的!”
良灯盯着四季的眼睛说:“我就算是个太监,咱俩的婚事也是皇上给指的!”
四季瑟缩了一下又问:“那咱为什么没有婚礼?”
良灯怕四季听见别人笑话这场婚事,即使他知道没几个人敢当众笑话,他也还是怕!
四季又问:“能有吗?”
良灯问:“你为什么想要?”
“我想嫁给你呀!”
“你以后就不想了!”
四季不想和良灯说话了!
他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