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初临到了杜晗昭的小室前看到季翎在池塘边与杜晗昭说着什么,他下意识地躲了起来,耳朵贴过去却什么都听不见。
季翎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心情很低落。而杜晗昭这边却对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猜不出来的谭初有点不高兴。
“杜姐以后都要用以立的剑了吗?”
杜晗昭转向一池金鱼,神情莫测:“是的。”
季翎心领神会,只是艰难地点头:“还请注意身体,毕竟剑意冲突……”
“好。”
“少主看什么呢?”谭初身后突然冒出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吓得从树后面现了身。
一看是甘承。
偷看的事情败露了,谭初谄笑,挠着脑后瓜走到季翎和杜晗昭两人旁边。
季翎没料到此时谭初会出现:“谭弟不是在前院和谭老爷他们会客呢吗?”
碍于季翎在场,谭初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看杜晗昭的,他尴尬地找了个由头:“那边人太吵了,这里安静,我过来散散步。”
赤诀盟府这么大,这里最偏远,若是单纯的散步谁信。季翎善察言观色,知道谭初的小心思,跟杜晗昭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甘承倒是不知趣地留在旁边。
谭初只得硬着头皮说:“额……爹说你受伤了,今天会不了客。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谁知杜晗昭早就有了应对之语:“我应付不了人多的场面,老爷理解,所以随便说了个理由罢了。”
不过也确实如此,以杜晗昭的心性怕是那些江湖人问十句,她一句都不会回的。
谭初不好继续追问下来,满心好奇刚才季翎与杜晗昭在说什么,又不好意思问,移开了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刚刚你和季哥……”
甘承倒是接的快:“季小少爷也是听了老爷对外的话,来关心杜堂主的。”
这么一堵,谭初气恼地什么都问不出来。
甘承又说:“听说谭小少爷要正式习武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看气氛。
谭初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是。
甘承属于幸灾乐祸的那群人,忍住了笑意,继续说:“杨堂主不大好对付,谭小少爷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杜堂主。”
谭初这就不理解了:“找老太婆干嘛?”
甘承挑了挑眉,看来这小少主还不知道。
杜晗昭细心解释:“今日起,由我来做少主的护卫。”
“什么!?”
谭初被这消息震到了,脚底一滑,差点掉进池水里。
甘承咳嗽一声,假装一板一眼地重复道:“老爷刚把杜堂主分到少主门下。”
“我……我不要!”谭初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哦?少主以前不是一直想把杜堂主调来吗?怎么又不要了?”
谭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排斥,他涨红了脸:“老太婆太无趣了!”
杜晗昭笑笑不说话,一早就料到了谭初的反应,只是谭老爷的命令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如今谭初若再去闹,恐怕只会被含糊过去。
谭初觉得最近绝对是得罪了什么观音菩萨,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他来的,让他好不安生。回头一定要去烧个香去去身上的霉气。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有杜晗昭跟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谭初的心思千变万化,偷偷瞅了眼这两个大人,态度又变了:“哎算了,总比杨老鬼强。”
他有点心累,摆了个手灰溜溜地走了,他还要趁杨横横的魔鬼集训之前,珍惜当下不多的娱乐时间。
待谭初走远,甘承这边才开始说正事:“杜堂主,黄鹂阁的眼线来报,蚩尤已经启程回京都了。”
“珵王呢?”杜晗昭拿起手中的鱼食,金鲤鱼一涌出水,争相抢夺。
“也退了。”
鱼食一抢而空,鲤鱼这才分散游开。
“叫眼线别跟蚩尤了,会有损失。京都城那边的动静也要止于观望。”杜晗昭拍掉手中的残渣,向后庭走去。甘承跟在左右,继续说:“虽说谭小少主这次被逼学武,但心结不解,怕是难以上心。”
他小心揣摩着杜晗昭的神情,见其没有起伏,试着提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杜晗昭停下了步子,却提了个别的茬:“少主他……写了封信给我。”
“信?”
“嗯。他说他十岁那年准备了个节目给我,一直没能给我看。”
杜晗昭向来不是个会跟人敞开心扉的人,骨子里的冷漠让人不敢接近,这次难得跟甘承谈心,让他不禁微讶。
他回忆起来:“说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年杜堂主只身前往茂林竹榭,也是冲着与少主的约定拼命赶回来了。最后没赶上也不怪您。”
杜晗昭对感情的概念稀薄,只是当日的情形依旧记忆犹新,无法抹去。
甘承头回看到杜晗昭有些失意的样子,他说:“说来惭愧,少主准备的节目谁都没告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甘承。”
杜晗昭突然直呼其名,甘承马上站直了,低头施礼。
“少主的心结,你说该怎么解?”
甘承想了想,说:“少主是个单纯的人,您只要跟他好好谈,他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