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贤宇?
尘了听得眼前女子唤着此声名字,不知为何,他心下忽即只觉一阵刺痛,但却并未显于脸上,静默如初的面上无任何表情,依旧是那抹不谙世事的淡雅纯净。
“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放下执念,僧可渡你轮回。”只见尘了微举起拿着的菩提佛珠的双手,垂眸淡淡着佛语。
听此,凌月璃的心忽即一怔,双眸顿时一度冷若冰霜,而四周凶煞之气更为浓厚。
“施主?裴贤宇,我于慈了你十五年!难道只是盼来你一句施主吗?”
“你要渡我?你用何来渡我?”只见她步步逼近,向尘了走来。
而尘了看见眼前之人靠近,却只是缓缓向后退开一步,而后淡然道。
“施主,你认错人了,僧法号尘了,并非施主口中所之人。”
尘聊道道佛语,句句言词,每一句都似一把锋利的冰刃,狠狠地戳进凌月璃的心间,再狠狠拔出,足矣将她推下冰寒地府。
此时,只见凌月璃眼角处已含满星点雾水。
“裴贤宇,是我将心付错了人,我好恨!恨你!亦恨我自己!”
即,她轻合双眸,但眼角星点雾水并未滑下,只当她睁眼之际,眉目顿时变得寒厉。
“你不是要我放下执念吗?不是要渡我吗?那就拿你的命来渡我吧!”
话毕,只见一把暗铁玄剑骤然出现于凌月璃手上,随即只见她愤然一挥,随后便有团团煞气向尘了袭去。
尘镰然视之,随后只见他微合双掌,轻闭双眼,开启双唇喃喃佛语,瞬时一霎金光忽现,似一轮金色防护罩将尘了紧紧护住。
只见经文不断,金色护罩灵气亦愈加强盛,阴冥煞气触及即散。
凌月璃见此即刻收回长剑,随即骤然起身,向尘了刺去,尘了抬眼一看,只见凌月璃向他飞身而来。
尘了十指交合,将悬于空中的金光散尽,随即便甩出手中菩提佛珠,只见一串佛珠被甩出空中后,即刻变大,形同一股圆绳般,霎时将跃身于空中的凌月璃桎梏。
万佛金光霎时穿进凌月璃身体,铿锵一声,只见凌月璃手中之剑落地,随即便听到她阵阵惨痛之声。
而桥上的尘了,依旧淡然如水般喃喃念着经咒。
“快停下!”
见此木灵儿速即闭眼欲要召唤灵术,片刻,只见四周毫无动静,更不见一只蝴蝶飞过。
“怎么会这样!?”木灵儿睁眼一看,摇头焦虑道。
阿诺见此亦不禁运灵尝试一番,结果亦是一样。
“无殇哥哥?”
此时木灵儿忆起她昔日不可运灵之时,正是于无冥山中毒的时候,所以,她正怀疑此刻自己无法召唤灵术,是否亦是中毒。
无殇见此即刻伸出二指,探过木灵儿的手脉,只是。
“并无异常。”
“怎么会?”
“啊”
凌月璃一声大喊,打断了众人所有的思绪,抬眼看去,只见被佛珠桎梏之人面容无色,脸色煞白,痛苦悲吟。
“施主,回头是岸,放下执念,皈依我佛,再挣扎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尘了听得凌月璃阵阵痛喊,他竟速即停下念诵经文。
不知为何,听得眼前之饶痛喊,他心下竟是如万箭穿心般疼痛,更有百般不舍与愧疚。
此时只见尘了已然动心,终于不再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
听得凌月璃传来阵阵悲鸣,尘了忽即抬眸,已见她汗流脸青。
尘了眸间微颤,随后速即抬手将佛珠收回,当佛珠脱离凌月璃身躯之时,桎梏她的金光亦速即散去,只见她顿时从空中跌落下地,在无力起身。
而佛珠亦在空中渐渐化,往尘了飞去,但此时,佛珠并未归位,而是渐化渐,串串菩提佛珠最终合为一体,化为一颗暗橘子色灵珠。
最后以一道金光闪过,而后进入尘额间,只见尘了顿时眸色一惊。
随后如数景象闪现于脑海,一张温纯如玉的笑颜于他身前,正为他拭汗,更有窈窕之啄身影在他身旁,附身磨墨,与他作诗,与他共赏春花雪月。
更有他挽过红衣后,被强行灌入无情水之景,亦有他是如何落发为僧之事。
种种景象,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自今日起,尘了便是你的法号。”
尘了?
他自以为是俗尘已了,却未曾想原来是缘尘未了。
尘了微微抬开双眸,看着桥上被佛光透尽灵力之人,顿时万般心痛,瞬时,只见他喉间隐隐一颤,随后一口献血流出。
尘了仰视着这眩目的柔光,一手揉紧了胸膛上的袈裟,吐血已吐,却是万般心痛。
“月璃。”
只见尘了抬起踉跄脚步走近凌月璃,随即双腿跪于其旁,微微附身将地上之人抱入怀郑
“他想起来了!”木灵儿看着桥上相拥之人,眉眼一笑。
凌月璃煞白无色的面容瞬时有所反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之人,不禁凝眉而视。
“月璃,是我,我是贤宇。”尘了抓起凌月璃冰冷的双手,紧紧相握。
只听得他出此话,凌月璃本凝固在眼角的泪水,忽即一涌而下,眼前便是如纱雾般朦胧,可尘聊袈裟无发却清晰地映入凌月璃眼郑
如此景象只更刺痛她的内心,只见她颤颤开启唇角,“为何要负我?”
而此时,尘了隐忍已久的泪珠骤然从眼眶里掉落,直落在凌月璃指尖上。
随后,只见她将怀中之人抱起,尘了俯身上前,轻闭双眼,与之额间相触,届时,二人额间一阵金光忽现。
“他们这是干什么?”楚凝玉看着桥上二人心下一阵疑惑,不禁转身询问宋延之。
“共情,同心。”
“同心?难道二人会同识彼茨过往?”楚凝玉猜疑着问道。
“不错。”
“既是如此,那裴公子与凌姐也是将误会解开了。”木灵儿看着桥上相拥的二人,心下一阵暖意袭来。
片刻,只见桥上之人终于分开,尘了抬起双手擦拭着凌月璃眼角的泪渍,心痛愁眉淡淡而道。
“对不起。”
“贤宇!”凌月璃怨了十五年的心,瞬然消逝。
尘了将怀中之人抱紧,努力让自己的温热能让怀中冰冷之人暖起来,只是无果,只见怀中之人愈来愈冷,似是地下冰寒之地般刺骨的冰。
“贤宇,若有来世,定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