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涵跑到公交车站之后,心还是突突突地剧烈跳动,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快了,还是因为自己害怕见到莫宇。
就在莫宇质疑的同时,晓涵也在质疑:“我这是怎么了?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我为什么好想逃走?难道我不想见他?”晓涵想起第一次来滨城游玩,那个时候,刚踏上这片土地就已经让自己激动不已了,每走一步,都那么心翼翼:脚下的路,莫宇也许曾经走过,如果我的脚印和他的脚印重合在了一起,那不就代表我们两个共同来过这个同方了嘛。可是,现在呢,晓涵知道莫宇就在滨城,而且安瑜手里肯定有莫宇现在的联系方式,但是自己居然不想见莫宇。是曾经的回忆太痛,还是怕自己更加失望?
公交车站人很少,都黑了,有家的人都回家去了。
“公交车怎么还不来?”晓涵很着急,其实才过了五分钟而已。大概是怕莫宇追上来吧。
晓涵看过了这么久了,莫宇都没有追上来,才渐渐地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了。
可是,这心安不过五秒钟,一辆白色轿车就停在了公交车站,莫宇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对着晓涵喊道:“晓涵,快上来,末班车早就开走了。如果你不让我送你回去的话,安瑜非打我不可了。快上来吧。”
晓涵还在犹豫着,安瑜发来了微信语音:“晓涵,我忘了告诉你,到你家的末班车已经开走了,这个地方不好打车,你还是让莫宇送你回去吧,这样更安全,我也放心。”
看起来似乎别无选择,晓涵还在犹豫之中,就看到同事江枫从远处走了过来。
“妈呀,他怎么在这?对了,听他起过,他家就在这附近。”为了避开江枫,晓涵无奈之下之后坐进了莫宇的车里。
告诉莫宇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之后,晓涵就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因为她不知道该些什么。
莫宇突然一个急刹车,晓涵猛地前倾了一下,幸好有安全带,不然自己该飞出去了。
“没吓着吧,刚才有个人闯红灯了。”
“没事,没事。”
车子继续开着,晓涵不再假寐了,只好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期间莫宇干咳了几声,不知是喝水喝少了嗓子干,还是试图引起晓涵的注意。不过,晓涵依旧没有回头。车内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车窗外的风景都淹没在黑暗下,晓涵只能看到路灯下一棵棵的树,寒风已将它们的叶子全部吹落,光秃秃的树干在冷风下瑟瑟发抖,好凄惨的景象。可是车子拐了一个弯,呈现的确实另外一番景象:一个宽阔的广场上,一群穿着靓丽服装得大妈们正跟着劲爆的音乐跳舞呢,那振聋发聩的音响,把晓涵心里刚刚积攒的一点点悲赡情绪瞬间炸成了渣渣。晓涵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了,她好像应该和莫宇点什么,可是话刚出口自己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因为她问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特别愚蠢的问题:
“今的婚礼,你怎么没参加呢?”
莫宇倒是不太在乎:“正常人都不想参加前任的婚礼吧。看着别人在台前秀恩爱,自己在台上黯然伤神,这种悲情戏不是任何人都能演的。”
“哦,那你今怎么会出现在酒店门口?”
“我我凑巧路过,你信吗?”莫宇突然变得有点神秘。
晓涵呵呵呵地笑了几声,心想:“鬼才信你。”
正着,晓涵住的地方到了。晓涵解下安全带,刚要下车,就听见莫宇喊道:“你先别动。”
晓涵一时间愣了,以为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呢。
之间莫宇下车,绕到副驾驶车门处,替晓涵开了车门,还用手拦在车门顶上,这才示意晓涵下车。
晓涵下车的时候就很想笑,但觉得还是不笑的好。于是就尽力憋着,把自己的脸都憋变形了。
好不容易下了车,那阵子的笑意也过去了,晓涵对莫宇:“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下车的时候?”
“也不是,如果是安瑜我就不会。”
“其实没有必要,我也没穿礼服,行动自如,以后不用这个样子,你这样让我感觉很别扭。”
“你以后,意思是以后你还会坐我的车喽?”莫宇的眼里燃起了希望。
“那个我就是随便。谢谢你今送我回来,再见。”晓涵发觉自己错了话,赶紧道别,想一溜烟跑了。
刚转身要跑,就被莫宇一把拉住了:“晓涵,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吗?”
“什么呀?哦,这么晚了,慢点开车,注意安全。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晓涵还是想逃。
“晓涵,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没别的意思了,回家早点睡觉,晚安。”晓涵挣脱了莫宇跑开了。
晓涵跑上楼,鬼使神差地,没有开灯就跑到窗口去看,见到莫宇的车还停在楼下,可人却不见了。也许是躲到哪里抽烟去了吧。
晓涵打开灯,换了舒适的衣服,到卫生间卸了妆,然后她脑子里回响起莫宇对自己的话:“晓涵,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吗?”
“莫宇,我要对你的话,早就在日记里完了,如今,面对着你,真不知道该什么。”晓涵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本厚厚的日记,自嘲道:“我要是写,也该算是长篇了吧。”
正想着呢,有人敲门,虽然这里治安很好,可半夜听到敲门声,还是有点害怕。晓涵没敢应声,她怕门外是坏人。如果知道自己是一个人住,那坏人不得盯上自己。
敲门声响了一会便安静了下来,晓涵才刚放下心来,手机突然响了,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一哆嗦,把笔记本碰到地上了。没关系,先不用捡,先接电话。
“晓涵,快开门啊,是我。”电话里是安瑜的声音。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干嘛?”
“先别问了,先开开门吧。一会我再跟你解释。”
晓涵:“等会,我换下衣服。”
晓涵刚才已经换上了睡衣,她赶紧穿上内衣,手忙脚乱地套上运动服,跑到门口去开门。
果然,门口站着安瑜,可他身后,还站着莫宇。
将二人让进屋后,晓涵让他们随便坐,自己去给他们倒水,结果还没有热水,杯子也没刷,晓涵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四把椅子。莫宇坐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他一抬脚,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一低头,发现一个日记本,捡起来随手一翻,居然是晓涵写给自己的日记。这么厚厚的一本,不知道这几年晓涵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他想看,很想看,可是晓涵马上就出来了,该怎么办呢?莫宇一抬头,看见晓涵的桌子上凌乱地堆着好多书,随便翻了翻,有、人物传记、心理学等等。看到这些书,莫宇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嘿,安瑜,把你包借我一下。”莫宇发现安瑜还背了个背包来。
“给你,不过里面有个电脑,怕是装不了多少东西进去。”
“没事,能塞进几本书就校”莫宇着,将晓涵的日记本先藏到了书包里,然后从那堆书里随便拿了几本,对着正好从厨房出来的晓涵:“你的书可真多,借我几本看看吧。”完对着晓涵扬了扬手里的书。
“行啊,不过记得还给我哈。”
莫宇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不由得笑了起来。本来他想到跟晓涵多几句话的,可是晓涵却像躲着自己一样逃走了。因为老早就从安瑜处得知了晓涵现在的住所,所以莫宇刚才在晓涵的门口站了半了,伸了伸手,却没敢敲门。他怕晓涵不让他进门,无奈之下,只好给安瑜打电话,让他来敲门。可是,叫来安瑜之后,自己的话好像又不能了。好在已经拿到了晓涵的日记本,这也算没白来。
三个人就这样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气氛很诡异,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好尴尬呀,我该些什么呢?”晓涵在心里默默地想。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三个人共同的话题,倒是把自己给想困了。一个大哈欠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晓涵忍了忍,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啊……哈……”一个哈欠声回荡在客厅里。晓涵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像为了掩饰自己的“困”境一般,道:“我再给你们倒点水。”
莫宇马上站起来:“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该走了。”然后起身拽安瑜。
安瑜觉得今这趟来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所为何事。但他明白莫宇对晓涵的心思,虽然之前上学的时候自己对晓涵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可后来,晓涵和莫宇在一起之后,他对晓涵更多的是处于朋友上的关心,而晓涵对他也是一样。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晓涵,”安瑜道,“你看,你都到滨城这么久了,我和莫宇都还没请你吃过饭呢,不如明我俩请你吃饭吧,正好是个周末,就当是为你接风了。怎么样?莫宇,你觉得怎么样?”
没等晓涵拒绝呢,安瑜就把问题抛给了莫宇。莫宇点头称是,马上出了吃饭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晓涵刚要话,莫宇拉着安瑜跑到门口,:“太晚了,你早点睡吧,我们走了,明不见不散。”然后迅速开门走了。
晓涵愣在原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算了,管他呢,困死了,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