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来吧。”
“诺。”
尚夫人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装着汤羹的盎和一只放着勺子的空碗,尚夫人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打开盎,用勺子勺了几勺汤羹到空碗里,然后端着那碗汤羹来到皇帝跟前,准备喂皇帝用了那碗汤羹,没想到薄太后开口了。
“给哀家吧。”
“诺。”
尚夫人应了一声,把手中的碗递给太后,自己就去调整皇帝背后靠着的枕头,薄太后接过尚夫人递过来的碗,用勺子搅拌了几下汤羹,勺起一勺,轻轻吹了口气,薄太后还是有点害怕会烫着皇帝,于是自己尝了尝,感觉温度合适了再把那一勺汤羹递到皇帝嘴边,就这样,薄太后喂了皇帝一整碗汤羹。汉文帝本来就想着让母亲喂一两勺就算了,没想到她老人家非要如此坚持,他也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一片好意,只能收下。
“儿子惭愧,这么大了还要母亲操心亲手喂食。”汉文帝说着,惭愧的垂下脑袋,然后挣扎着要起身,他一边挣扎一边说:“儿子不孝,向母亲告罪了。”
薄太后看到,被吓了一跳,连忙摁住他,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尚夫人也赶紧过来搭把手摁住皇帝,薄太后摁着正在挣扎的皇帝说:“皇帝不必自责,若是觉得对不住我,那就好好养好身体,再来向哀家告罪吧。”
薄太后说完那句话,又好言好气的劝了皇帝半天,皇帝这才依了她的意思,但是脸上惭愧的神色依旧不减,但也只能回应薄太后一句:“儿臣遵旨。”
汉文帝被安抚下来之后,薄太后和他聊起了天,母子两说起了过往,汉文帝小时候的趣事、吕后和惠帝还有他们母子的事、现在的儿孙们还有最重要的未来皇帝人选。
“母后觉得启儿如何?”汉景帝听着薄太后说吕后为了掌握政权如何弄了一个孙子来取代懦弱的汉惠帝事,汉文帝突然开口问道。
“中规中矩,承上启下吧。”薄太后想了想,回。
“母后为何这样说?朕以为皇后聪慧,教导有方,启儿不会差到哪里,怎会有中规中矩一说呢?”
薄太后想了想,说:“皇后是个聪明的,但是聪明的女人也不一定会知道自己的孩子心里面在想什么,启儿那孩子哀家是看着他长大的,哀家也照顾过他,可是这孩子哀家觉得还是耿直了些,没有他的母亲那般会处理人和人之间的矛盾,所以哀家说他中规中矩,至于承上启下,是因为哀家觉得他太心软,很容易会相信别人,但是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取的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是省事省心的,教养出来的孩子也一定不会不是省油的灯。”
薄太后说完,皇帝半天都没有说话,薄太后也是一个明白人,皇帝子嗣不多,他又那么的爱着窦皇后,虽说窦皇后这两年没有以前那份独宠,但很多事皇帝都是会和窦皇后商量,要说皇帝为数不多的子嗣哪个孩子好,那得数慎夫人的,薄太后虽然看不上慎夫人的为人,但是慎夫人生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个聪明懂事的,若是让他成为君主会比刘启更加合适。
尚夫人看见这对母子突然间两目相对无话可说,便想开口打破这个局面。
“太后,请恕奴才办事不周,太后,前日诸国进供了一些好东西,有一把扇子奴才觉得很是精致,趁着这大热天,太后要用上吗?”尚夫人一番话,没头没脑,不仅是皇帝没听明白,太后也没听明白,但是太后还是接话了。
“是啊,哀家也差点忘了这件事了,可是哀家记得那个不是进贡的东西吧?”
“太后真是好记***才想逗乐一下太后,没想到太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这个蠢奴才,请太后恕罪。”尚夫人说着跪了下来,薄太后伸手虚拦了一下尚夫人,尚夫人也意思意思的没有跪下去,而是行礼谢了恩。
“哀家记得那是馆陶那孩子拿过来给哀家的吧!”薄太后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小太监跑进来说:“馆陶公主协其女来求见皇上。”
薄太后一听,笑着打趣道:“正说着馆陶那孩子呢,她人就来了,可见在背后可是说不得人的。”打趣完了,汉文帝也跟着笑了笑,但他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薄太后,薄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想什么,而且自己也想阿娇那孩子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孙,虽然是外孙,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自己家的人,于是挥了挥手示意那位小太监引着馆陶公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