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吴缺,对于自己在邯郸城内掀起的明涛暗涌,目前还一无所知。
他眼下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去造访被赵国的赵墨严平追杀,而逃亡至武安的当代墨者行会的钜子元宗。
“吴缺大人,你要先去一趟武安城?这——”
陶方不禁有些为难,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只想尽快返回邯郸的乌家堡。将此次的收获缴给主人乌氏棵。而不想再节外生枝。
吴缺一眼就看出了陶方的想法,摆了摆手道:“陶仆头大可先行返回邯郸。我日后若是有暇,会去邯郸乌家堡拜访的。”现在灰胡马贼已灭,又借陶方的人手将此事宣传了出去,想来他此时已颇具名望,可以说眼前之人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自然不在意他的去留。
陶方假意挽救了几句,见吴缺心意已决,就不再多劝什么了。他也很清楚,像吴缺这样的人才,哦不,神仙,不是他能够招揽的。只有尽快返回邯郸,等主人乌氏棵拿主意。
陶方为吴缺指明了武安城的方向,又留下了五千铜钱,就匆匆领着车队告辞了。
吴缺独自一人走向武安,一路观山观水,兴i致盎然,不过仅是十里的脚程,还是很快就来到了武安城外。
望着武安城高大雄伟的城墙,吴缺还真有一种时空交错,见证历史的感i觉。
跟在商队的后面,吴缺缴纳了入城关税,顺利的进入了城内。原本入城还要检查户籍身份,但城门守卫见他气宇轩昂,衣服华美,出手又阔绰,因此就免了这个麻烦。
待吴缺入得门洞,穿过了厚厚的城墙,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南来北往,街道人丁兴旺,热闹非凡。不过,因为九年前长平之战的后遗症,这里明显是一派女多男少的情景。就连吴缺这位貌不惊人的家伙,走在路也有许多女眷投来注目礼。
吴缺也不心急着寻找元宗,一路走一路瞧,说实话,眼前的这座古代城池,并没有的他想象中的简陋寒酸,高楼华宇,亭台阁楼,不说举目皆是,但也层出不穷。就连普通人家的屋舍,也都别具风格。
半个小时下i来,吴缺也逛的乏味了。就来到了一座水桥边,请了一位满脸风霜的中年帮闲,让他把自己带到了城内的土地庙处。
到了地头,吴缺给了中年帮闲三枚铜钱,他千恩万谢的走了。
吴缺踏入土地庙内,只见这里破败荒芜,地杂草丛生,墙蛛网处处。就知道找对了地点。毫不迟疑的来到的土地庙的后门,推门而入。
不出所料,这里是座后院。四面被高墙围着,正对着后门的方向,还有一间木屋。
此时,正有一位身i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子里练剑,腾挪转移,剑走如灵蛇,自有一番宗师气度。
见到有人前来,中年男子也不见外,依旧是演练完了一套剑法,方才收剑停下。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来我这破庙?”
吴缺淡淡的笑了笑:“我叫吴缺,无意间听闻附近的孩童提起,破旧的土地庙中有一位剑术高手,便兴起了学艺的念头,冒昧前来,还望不要见怪!”
中年男子,也就是元宗,炯炯有神的双眼当中,流i露i出了恍然的表情,但很快拒绝道:“对不起,我不会教你的,你走吧。”
吴缺闻言,内心只想送他一句MMP。
这待遇也太天差地别了吧!项少龍到此,元宗一言不合就教他墨子剑法,还主动将钜子令送给他。
结果他一来,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吴缺知道自己气质和卖相,远不能和项少龍媲美。更没有项少龍身i杰出的口才,还有王霸之气。故而,也不气馁,直道:“先生若不教我,我就留在前面的破庙之内,等待先生答应为止。”
说完,吴缺也不纠缠。转身离开。
元宗见吴缺行事毫不拖泥带水,眼中不由闪过一i丝异色。
一连三天,吴缺哪也没去,就待在破庙之中。但若要说受苦,那也未必。吃喝皆有随身空间内的数位后宫提供,晚有专业的睡眠帐篷。闲暇时光就拿出手机,看看那些早已下载好的帝王心术。
可谓又悠闲又自在。
平日里元宗出入,吴缺还会给他一些小恩小惠。今天一罐可乐,明天一支鸡腿。元宗倒也没有拒绝。
吴缺原以为这样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没想到第四天元宗从街回来以后,见到他的表情,就有些怪异了。还主动前来和他搭话。
“你说你叫吴缺,是那个大破灰胡子八百马贼的吴缺?”
吴缺这才恍然他为何会改变态度,原来是他的成名之战终于传播到了武安。
“不错,正是我!”
元宗拂袖便走,觜里还嘟囔道:“你这不是在戏弄我吗?你能以一敌八百,本领远胜于我,还用得着向我学习剑法?”
吴缺听出他的声音有异,知道转机已至,嘿嘿一笑,跟着他再次走入了后院当中。
站在后院中的元宗,古朴的脸显得刻板而认真:“吴缺,你先告诉我,你有什么理想?”
吴缺怔了怔,没想到元宗居然拿考验项少龍的问题,来考验他,不过这时不及细想,坦然相告道:“我想一统天下!”
“什么!”
元宗差点一口气没吐出来,他太吃惊了。吴缺的理想竟与他不谋而合。他这些年周游列国,体察民情,觉i得要解救天下的万民于水火,实现墨者行会大爱的理念,必须得将七国统一到一个君主之下。这样诸国之间,就不会再有弱肉强食,相互攻伐,百姓也就能安居乐业了。
“你——你准备怎么做?”
吴缺诚实道:“目前我还没有想好,但有一点我能确定,谁要是胆敢阻拦我统一天下,谁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除掉谁。”
听到他这么说,元宗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吴缺的这种行事风格,但总觉i得过于霸道偏激。有些偏移墨者行会的仁爱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