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外的两个犄角处,还各自驻扎了大量的赵兵。
如果吴缺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士兵应该就是巨鹿侯赵穆的心腹将领乐乘麾下的三万城卫兵了。
在吴缺的计划当中,这三万士兵,以及赵王的那二万亲卫兵团,都将他的囊中之物。因此,望着这些士气还算可以的城卫军,吴缺的眼底,闪过一i丝隐蔽的贪i婪之色。
赵正想带着吴缺直接去觐见赵王,但到了宫外,才得知赵王和一众大臣外出秋狩去了。至少还有三天才能回来。
赵正只好怏怏而退,跟着吴缺来到了墨者行馆。
墨者行馆是邯郸与赵族武馆齐名的另一大武馆势力,占地自然极广。
临街是墨者行馆的主馆,馆门口高挂墨者行馆四个黑字的普通牌匾,馆内是一间足以媲美两个足球场面积的巨i大武馆。
武馆的后院被两人高的高墙围了起来。
据那i些领路的精英弟子所言,高墙内都是连绵的茅草屋,以及菜圃。
这些当然不是因为墨者行馆贫穷,盖不起高楼华宇,吃不起锦衣玉食。而是身为墨者,必须恪守墨者之道,也就是要勤俭节约,过苦行僧般的生活。
吴缺原以为接管墨者行馆,势必要经过一番血洗,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墨者行馆大失血的准备。
哪里知道,当那七十九名精英弟子,簇拥着他和元宗两人入馆之后,居然没费多少功夫,就顺利平稳的接管了行馆。
这也难怪。
墨者行馆平日里最受宠的就是严平带出i去的这一百名资质极好的精英弟子,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遭到了严平不公平的对待。甚至还包括了另外的二百名精英弟子。
危险的事很少被派遣,得利的好事却一个不落下。
这样的分配,怎能让人心服口服?
故而,墨者行馆内的大部分墨者,内心早对严平有所怨言。
现在严平已死,吴缺拿着正式的钜子令出现,他们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他阻止吴缺位?
不过,他们希望吴缺日后处事能够保证尽量公平倒是真的。
了解到了这些情况之后,吴缺便以自己的方式,对墨者行馆开始了改造。
吴缺废除了简单的普通弟子和精英弟子两级划分制度。这种制度,死气沉沉,也激i发不出普通弟子的进心。因此,他启用了记名弟子,正式弟子,入室弟子,真传弟子,核心弟子五个等级的新制度。
核心弟子十人,真传弟子百人,入室弟子千人,正式弟子万人,记名弟子不限数。
每个等级,都要划分座次。
不同等级,不同座次的待遇都不一样。
比如说,想要成为墨者行馆的记名弟子,必须每个月向墨者行会缴纳五十个铜钱的学剑费用。而晋升到了正式弟子以后,每个月不但不用缴纳学剑费用,反而还能从墨者行会领到若干铜钱的墨者津贴。排名一万到九千者,津贴十枚铜钱,九千到八千者,津贴二十枚铜钱,以此类推,一千到第一名者,津贴一百枚铜钱。
入室弟子,真传弟子,核心弟子,也是如此。不过津贴更高。同时也能学到更高等级的剑法。
馆内每个月小比一次,重新决定座次,每三个月大比一次,重新决定等级。
新制度就是为了激i发众人的进心,同时告诉他们越努力越刻苦,享受的待遇津贴就越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当然了,高级弟子享受高人一等的权利同时,承担的相应责任也就越大。
元宗一开始不理解吴缺的做法,他认为墨者首要遵循的是平等要义。
而这个新等级制度,首先在墨者内部就否认了平等的意义。而且,他认为墨者津贴这种东西,也不应该存在。身为一个墨者,首要是驱逐自己内心的物欲。
吴缺也不恼怒,直接在墨者行会内举行了一次不记名的投票。让所有墨者自己来决定。
若是整个墨者行馆的墨者们不认为新制度有实行的必要,那还是一切照旧。
结果不言而喻。
只有七十九个人反对实行新制度。其他一千二百人都一致同意实行新制度。这七十九个人是谁,不用说都知道。
元宗不禁大受打击。同时吴缺也指出,这种方式决定出来结果,才是能最大程度表现平等的结果。
当然了,吴缺也不是个二愣子,才不会玩什么绝对的公平公正。至少现在不行。
吴缺以辅佐击杀严平有功为由,把拥戴他入主墨者行会的七十九人全部判定为入室弟子,享受每月至少二百枚铜钱的津贴。此举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们心中对吴缺执意实施新墨者制度的怨恨,各个摇身一变,再次成为吴缺的铁杆支持者。
二百名精英弟子,和一千名普通弟子。则被划分到了正式弟子的等级。不过,他们也不失望。
因为吴缺说过了,三个月之后的大比,只要挑战入室弟子成功,就能直接晋升并顶替掉该入室弟子的名次,享受该入室弟子享受的待遇。
这让他们大呼公平,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修炼剑术,并在三个月后的大比中,将那七十九人拉下马来。
相对的,那七十九人也感受到了压力。为了不至于将刚到手的入室弟子名额拱手让出,刻苦修炼也是势在必行的。
紧跟着,吴缺也废除了墨者行馆内一些苛责的要求。
不允许娶妻生子。
必须穿葛布麻衣。
不允许穿鞋。
不允许吃肉。
必须住茅草屋。
其中吴缺最重视的是其中第一条。他是必删之而后快。
吴缺以后是想要牢牢把控住墨者行馆的。如果手底下都是一裙老光棍,没有牵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控制的了?自然是得让他们有妻有子,才会紧紧团结在他吴钜子大人的麾下,去抛头颅,撒热血。
这些禁令被废除以后,墨者行会内的墨者们大多都是欣喜若狂,对吴缺感恩戴德。用玩游戏的术语,就是对他的忠诚度又升了N个百分点。唯有少数思想已经被荼毒很深的墨者,认为这已经偏离了墨者的基本义理,持坚决反对态度。
其中,就包括了元宗。
很快,邯郸城的百姓们,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