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秀被送去医院后,小腿缝了六针,这场小事故,远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接下来,她还得在医院躺一个星期。
不过,杜止谦以为,她不去学校,就见不到韩佳之了吗?
只要她想说,没人能阻止她。
夏木秀拨打了韩佳之的电话,可是她却打不通韩佳之的电话。这可能是杜止谦搞的鬼,即便如此,也没关系。
夏木秀打了班主任的号码,这回很顺利的打通了。
她告诉班主任,自己出了车祸,需要在医院躺一个星期。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她给韩佳之辅导的,她有些担心这一个星期会落下韩佳之的学习进度,所以让老师转告韩佳之她的医院地址。
老师对于夏木秀这份难能可贵的团结友爱的心,大为感动,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才挂断这通漫长的电话。
可是那天韩佳之并没有来。
夏木秀从白天等到晚上,门外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是韩佳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杜止谦不让她吗?不,韩佳之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乖孩子。还是说,是老师没告诉韩佳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容她多想,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说是要给她打针,还说了很多复杂的名词。失魂落魄的夏木秀听不懂,也没去理会。
可是打完针之后,夏木秀突然感觉自己全身乏力,甚至无法动弹。
白衣天使的护士突然变了一副面孔,她拿着枕头闷着夏木秀的脑袋。无法动弹的夏木秀毫无还手之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惨死在这里。
她曾经想过很多种死法,被父亲打死,被催债的人逼死,校园霸凌时被人恶作剧似的从楼上推下去摔死。
可是这些都没有出现,她在父亲的拳头底下活了下来,躲过了追债的家伙,撑过了校园霸凌。
但是,她现在却要死在病床上,死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她甚至还没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命送她之手。
夏木秀不甘心,她太不甘心了。
她这一生命运多舛,上天从未给过她任何优待,所以连死亡都是这样随便吗?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蝼蚁,任人随手一捏就捏死了。
夏木秀不想死,她的宏图壮志还没实现。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对于世界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数字。
没人知道她是谁,没人会为她哀悼。
她来过这个世界,却和没来一样,因为没人会记得她。
随着呼吸渐渐稀缺,夏木秀面色充红,被麻醉的身体奋力地想要阻止,可是却动弹不了半分。
就在她命悬一线之时,护士猝不及防地松开了枕头。重获呼吸的夏木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护士已经消失不见,站在她面前的是杜止谦。
现在的她,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如果杜止谦想杀了她,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夏木秀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受到死亡,和自己的无力。
她根本斗不过杜止谦。全本
当她发现杜止谦的秘密时,巨大的兴奋淹没了她。让她忘记了,杜止谦是个疯子,会要人性命的疯子。
早上那些临近死亡的威胁,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此时,夏木秀才真正感受到恐惧。
杜止谦是真的会杀了她,而她却毫无还手之力。她刚才差点就丢了性命,几乎要死在这张病床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反抗。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一股对杜止谦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牢笼,而她根本就逃不出这个笼子,她的生命捏在杜止谦的手里。没人能保护得了她,而她也只能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杜止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谦和的面容上现在却尽是冷漠,他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就算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佳之,让她恨我,厌恶我,那又怎样。她也不会爱上你,而你却会因此失去性命。”
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夏木秀的耳朵里。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杜止谦说那么长一句话,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杜止谦产生一股恐惧感。
杜止谦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捏住了夏木秀吊针的管子,阻断了药水的流通:“有信仰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易去杀人,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们不会杀人。”
由于药水被阻塞,夏木秀的鲜血倒流进管子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所以,别试图去用自己那卑微得如同蝼蚁般的性命去挑战他们。”杜止谦冷漠地目光落在夏木秀脸上,那样的目光锋利得如同刀子,几乎要划破她的皮肤。
一道脚步声逐渐临近,杜止谦松开管子,后退了几步。
韩佳之走进来后,骇人的氛围才得到些许放松。
韩佳之把刚买好的果篮放在桌子上,对夏木秀说:“上次你来医院看我,这次我来医院看你,算打平了。”
夏木秀没有说话,她也说不出话。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打麻药还没过吧?”韩佳之见她无法动弹,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早上打的麻药,就算是全身麻醉也该过了,怎么这会好像是刚被打过麻药似的。
夏木秀还是没有说话。
韩佳之从进来到现在都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觉得有些闷得慌,也深感没劲。本来还想嘲笑夏木秀一番,结果她别说动了,连话都不能说。
那她一个人说话有什么意思?
夏木秀看着站在韩佳之身后的杜止谦,杜止谦则恢复了往日的谦和,端着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朝夏木秀微笑以对。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在上一秒还在大放厥词地威胁着她,甚至想要了她的命!
韩佳之没察觉到两人的异常,她说“早日康复吧,不过让我连续一个星期都来这里补习是不可能的,等你好了之后再给我辅导吧。毕竟我也不是周扒皮,这一个星期,就当是放给你的病假。”
韩佳之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站起来,对夏木秀说:“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韩佳之走了,杜止谦当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离开时,走在韩佳之身后的杜止谦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夏木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