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亲吻一下那个布娃娃,就好像在亲吻那只已经死去的猫。”阿姨语气磕磕绊绊的,仿佛在强迫自己讲完。
自从看见这个画面后,她开始做噩梦。梦里全是猫咪凌厉的惨叫声,然后入目的是洁白却沾满鲜血的浴室,以及那个手拿剪刀,满身鲜血的杜止谦。
她从来没有想过,小孩子的恶,竟然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就算是普通的流浪猫,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虐待,更何况是陪了他两三年的猫呢?
她以为那只猫是杜止谦的光,她以为杜止谦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小孩。
可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后来她辞去了杜家的高薪工作,辗转了几家,最后稳定在了韩家。韩佳之这孩子,比她之前见过的小孩都要恶劣。
可是这样的韩佳之却让她觉得很是真实,小孩恶劣固然叫人讨厌,可是比起韩佳之这样脾气不好的,明显是杜止谦那样的更叫人恐惧。
韩佳之生气了,听她说几句冷嘲热讽,再哄两句就过去了。可是要是哪一天惹杜止谦生气了,那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所以当她看到韩佳之的房间里出现那个布娃娃时,她吓得瘫倒在地。
就好像是藏匿在心中许久的恐惧,再次浮现在心头。
韩佳之静静地听着阿姨回忆完有关杜止谦的事情,烦躁的心情突然平复了下来,剩下的,却是浑身的冰冷,和心底里的恐惧。
夏木秀看了一眼韩佳之的表情,对那阿姨说:“说这话可得讲证据,杜止谦为人谦和有礼,温柔待人,怎么可能会是疯子?”
阿姨被夏木秀这样一问,突然噎住了。她看到杜止谦时,脑子一热就跑来了,哪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
这会让她拿证据证明,她哪又什么证据啊,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什么证据我该说都说了,小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不想你被蒙在鼓里。不管怎么样,希望你看清楚身边人再谈婚论嫁吧。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
说完,阿姨转身离开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身后的韩佳之说:“谢谢你。”
夏木秀看向韩佳之,悄悄地勾起嘴角。
“小姐,那我先走了。”阿姨离开了房间。
房间突然陷入一股漫长的沉寂中,夏木秀突然体贴地给韩佳之倒了杯水,假意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她年纪也大了,说不定记错了呢?或许这件事真的发生过,但是也不一定是杜止谦啊。”
“杜止谦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看起来那么完美,又那么温柔。那么残忍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的。”
韩佳之手不自觉地扣着桌角,眉头紧皱,一点也没把夏木秀的宽慰放在心上。
她知道,阿姨说的就是杜止谦,绝对不是别人。因为她也见过小时候的杜止谦,的确如阿姨所说的那样,冷冷清清,如同一个会走会动却不会笑的玩偶。
像这样的人,会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有句话不是说,最完美的人,往往也最极端。
或许杜止谦真是那样的人,
养了几年的猫,说杀死就杀死了。甚至还做成了布偶
韩佳之看向随意堆放在一起的玩具,那个被放在最上的猫布偶。以前她只是觉得精致真实,现在却充满了恐惧。
夏木秀顺着韩佳之的眼神,目光移到偶玩身上。她站起来,装作不在意似的把那个玩偶拿在手上,说:“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虽然毛发的确和真猫很像,但是以现在的技术,也不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说完,她还懵懂地拿到韩佳之面前,说:“你看,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却又真实的布娃娃而已。”
韩佳之看着近在眼前的猫布偶,上面绣着一道微笑的表情,猫咪的眼睛是眯起了的,看起来很有喜感。
可是听到阿姨的那番话后,韩佳之却对这只猫充满了恐惧。
她猛地伸出手拍掉夏木秀手里的布偶,猫布偶掉在了地上,却没人理会。
夏木秀立马挡住韩佳之的视线,假意安慰道:“别害怕,不看它就行了。”
韩佳之突然问:“不看谁?是那只猫,还是杜止谦?”
夏木秀握住韩佳之的手,眼神柔和地说:“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然找杜止谦好好谈一谈?”
“和那个疯子谈?”韩佳之松开夏木秀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
开始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夏木秀看着韩佳之,似乎对现在登场的戏份感到很是满意。
韩佳之开始焦虑了,那下一步她会干什么?去质问杜止谦吗?不,按照韩佳之那样决绝的性子,她一定会和杜止谦分手的。
和一个疯子交往?这是一件多疯狂的事情?!
杜止谦不是让她闭嘴吗?那她就把嘴巴牢牢地闭上好了。
有关他的秘密,夏木秀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谁叫他太不谨慎了呢?这样的一个定时炸弹埋在韩佳之身边那么多年,他却丝毫没有发现。
也对,毕竟他的眼里只有韩佳之,哪能发现得了其他人?
不过这可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夏木秀看向那个精致的游乐园,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韩佳之脑子时而一片空白,时而又乱糟糟的。她不自觉地走动着,仿佛这样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恐惧。
可是这种恐惧是从何而来的呢?她在害怕什么?那个布娃娃?还是阿姨讲的故事?
她理了许久,才把心中这份恐惧给理清楚。
原来她害怕的是杜止谦。
那个手持手枪,神情愤怒,满身杀意的杜止谦。
当她第一次碰到那只布娃娃时,真实的手感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一只真猫的皮做的。
那咕噜姆呢?
咕噜姆真的是从窗户里偷溜出去的吗?为什么那天杜止谦会那么快就回到家,并且端坐在书房里?
一系列恐怖的场景不断浮现在她脑海里。
而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是,杜止谦对待她的态度,就和对待那只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