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远嚣张的脸色,不用说,没人喜欢,这幅不配合的样子,只能被关押候审。
关押候审去看守所的路上,这名女警还在频频怒视。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总以为我们没有掌握证据乱抓人,那怎么可能?我们是非常严谨的好吗?”
“如果识相的,坦白从宽,老实交代,还能宽大处理!”
人走在走廊里,窗外明亮,遮挡住大片阳光,并不闷热。
时静远对耳边的话语,轻哼一声表示不屑,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即使再伟大的人,都有历史的局限性。
屈打成招的人还少吗?
时静远摇摇头,不置可否。跟着三位警官,顺着小路向看守所走去。
直到时静远几人走远,才有一个少年模样的学生,从二楼匆匆跑下来。
向熟知的人打听。
“哎,李哥,刚才那才犯了什么事?”
得知是洗钱时震惊的久久不语:
“他?洗黑钱?”
……
进了门,交接完毕,随着铁质门窗拉合发出的刺耳声音,
时静远被带到了看守所宿舍区。
身后大门一关,正片宿舍区,顿时暗了下来,微弱的光,从两排宿舍门之上的小窗里投到中间长廊里。
影影倬倬,昏昏暗暗。
潮湿、蔽塞、灰暗种种负面的情绪,不断往脑海里充斥。
这还只是看守所,如果进入了长期关押的监狱,里面又是何种模样。
不得不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太大了。
时静远认为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但真的进入里面,望着一排排白色宿舍门,以及随处可见的封闭铁栏杆。
他顿时觉得心好悲凉。
怪不得那些从监狱里面出来的人,都会和社会脱节。
这里想必不仅仅是能力认知的脱节,更多的还有心灵上的脱节。
时静远摇摇头,暗怪他想得太多了。
两位狱警随意地安排进一个宿舍,就准备离开,刚走两步,想起刚才交接时的两位同事的交代,对着门中间的“看洞”吩咐道:
“在里面老实点,不要仗着自己身手好,惹是生非。”
隔着门,时静远人畜无害的笑着。
听到狱警的交代,本来还对时静远有什么想法的狱友,顿时打消了注意。
只是好奇,这家伙人人畜无害,一身单薄,厉害在哪里?
面对众人的好奇,时静远微微一笑,顺便找了一个空床坐下。
环视一圈众人,好家伙,看守所关押的这帮人,一个比一个年轻。
不过想想也是,重刑犯都被扔到监狱了,只有这些轻刑的还有正在等待法院具体判刑的人还在这里。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刑期即将到期,也有可能从监狱里出来关押到看守所。
具体情况各地都有不同,大差不差,时静远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电视上演的,看守所里欺负新人他真没有遇见。
估计有警察提示的缘故。
虽然没有遭遇‘新人关照’,但‘说话好听,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跟家一样温暖’的氛围时静远也没感觉到。
和他们相处半天,总体还行,心态上一个比一个放得开,大多涉世未深,不小心犯错,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有的沉默,有的开朗,喜欢说些黄段子,有的还有收徒弟教手艺的。
一个下午过去,时静远原以为他已经了解了看守所的生活,直到快吃饭时,他才弄清楚,原来他们所在的看守所区域,是临时拘留所。
他们这些人也就在吃饭和放风时,才能够和那些关押的人共同活动。
‘怪不得这么平静’时静远嘀咕着,走进饭堂。
五月里真的没什么时令蔬菜,存放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大白菜,估计实在卖不出,被拉到了这里。
所以有了一个水煮白菜。
同样,没有削皮的土豆丝,满满整整炒了一大盆。
隔着铁栏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窗口,大概是怕有人对厨师进行攻击。
大家排着队,打了饭,时静远没什么胃口。
其他人却不一样,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嚷嚷;
“又数了半天硬币,妈的,出去后我在看见谁拿硬币我抽死他我?”
“哎,老鬼,又摸钱去了,那还好,我们做军火的更不容易。”
在监狱里,摸钱就是捡硬币的工作,同样做军火也不是真的做军火,而是制作打火机。
相比起来,这两项工作还是好的,和挖矿比起来,实在是轻松得多。
时静远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笑。
看见这帮人吃的这么香,可他实在吃不下,四顾瞅瞅。
正好和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对视,三十几岁,黑色全塑眼睛戴在他发白的脸上,显得有点不搭。
两人相识,微微一笑,都很诧异,诺达一个饭堂里,竟然还有不吃饭的同类。
中年人笑过之后,大概是想表现的儒雅一点,又稳重有力的点点头,估计他忘了这是看守所。
所以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傻气。
不过时静远也挺佩服,看这家伙不修边幅的样子,应该在看守所不少年月了。
中年人竟然能生生抗拒这岁月的魔力,依然自信不张扬,那脸上洋溢的微笑告诉时静远,此人不简单。
或许是被静远冷静洒脱的笑容所吸引,中年人竟然穿过人群、摆放整齐的桌椅,在大口咀嚼声中来到时静远身边。
“小兄弟你好!认识一下,鄙人潘自新”中年人热情洋溢谦逊无比,伸出他右手。
“啪”
两个手掌紧紧握在一起,时静远有点意外。
“很高兴认识你,本人时静远!”
握过手之后,潘自新一下子变得熟络,开始滔滔不绝,但始终给人真诚热情不媚俗。
“静远有么有兴趣出去后和我干!”潘自新真诚邀约。
“哦!”时静远淡淡回应,给你干,老子的秘书还配不配了。
“呵呵,静远,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本人潘自新,曾经大树实业集团董事长。”
“哦,是吗?”时静远的回应还是很淡,可以说谁,也不能动摇他找秘书的决心。
潘自新再次介绍一遍,重点强调他董事长的位置,他对时静远的表很满意,他相信自己的相人之术,此子绝非常人。
想到他即将出狱,手里无人的困境,邀请的更加热烈。
“想当年,我创立树人集团……如何如何……”潘自新越说越嗨,自信张扬的神情,显得风华正茂。
可他面对的是时静远。
“这么厉害,可为什么进来了?”时静远最烦谁在他勉强装逼,还装的这么彻底。
但人家潘自新也是老手,实话实说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非法融资,被弄了进来。5000万。”
5000万被他咬文嚼字,慢慢吐出。
时静远惊讶:“5000万?”
潘自新终于等到了时静远的反应,有些得意地说:
“是啊,5000万,你也感觉我当时弄的太多了吧,少弄点的话,也不会被判五年。”
饭堂里,人声鼎沸,压不住潘自新得意的脸。
好在时静远随口说了一句,打破了这个装逼犯的自恋。
“5000万?这么少?我还以为是500亿!”
“感情非法融资5000万就判这么重啊!”
潘自新呆愣着,打破了刚才的自信张扬,显然被时静远风轻云淡的语气惊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