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过伤,但他依然相信爱情。
可他不愿将就,他想看准了,找定了,然后一次成功。
谈一次从相恋到结婚的爱情,哪怕平平淡淡,只求走到最后。
结果就一直拖着,拖着拖着他就变成了麦田里的选穗人,
选来选去,最后迷失了自己。
他纵横商场,遇见美女无数,但他却不愿随便应付。
他一直在游走,一直在探戈,摇曳不定,迂迂回回。
所有经历过感情的人都知道,每个人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中,总有某一段时光,或者某一件事情,让你们的关系一下子突破,迅速升温。
时静远把这个时间或者事件,叫做界点。
他从来不愿突破。
在他的认知里,不突破就是清清白白的,突破了就意味着伤害。
被伤害或者伤害别人。
但他却忘了一件事,前世经久沙场的他,遇到的都是经历里社会经验的人,或者有感情经验的人,男男女女彼此都是磁铁,相互吸引,不来电,转身就走,互不伤害。
但现在,此刻,身在青春校园里,十七八的美好年华里。
关于爱情,哪有人会考虑太多的物质和家势,他们眼里的爱情就是彼此心灵的升华,是纯洁的,没有一点点瑕疵的。
校园里爱情,大多来的炽烈,直接,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炙热如火,牵手时的脉搏和心跳就是最好见证,剩下的别无他求。
白色的病房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术和苏打水的味道,李乐走到了一边。
窗边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她分外娇弱,他有些突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语气里的好奇,有着追根问底的意思。
她这次没有避而不语,指指桌子上的一份报纸。
三北日报
看日期,竟然是今天早上的报纸。
两开的报纸被人整整齐齐跌成八开,正好露出一个版面。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人间大爱,兜兜转转,就在我们身边。
【那年他来到大学,把自己多余的生活费捐赠出去,那年她考上大学,为学费发愁,辗转千里,那份捐赠的一部分,奇迹般来到她的手里,而奇妙的是,两人的大学竟然同一个省,同一座城。(今日他有难,她来找我,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让世人知道,他不是坏人!)】
有些褶皱,看样子已经被人看了很多遍。
时静远轻轻拿起,双手捧着,快速浏览,标题、副标题,开头语读完,他已经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他依然细心的读到最后。
“…………写这篇文章我用了好久,不过很好,他的为难解除了,是一场误会。但我还是要把这篇文章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世人,告诉我们三北人,人间很温暖、人间很值得,缘分很奇妙。(本文中说涉及人名皆是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撰稿人:王宁”
时静远看完最后一个字,心中翻腾,犹如惊涛骇浪、千军万马,久久不语。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自己随便捐点钱,其中就有一部分正好到了林海月手里,这是巧合他信了。
可全国这么多大学,两人又神奇的想遇到一个城市,这就不是巧合,这简直就是奇迹。
“你不会早就知道我在三北上学,故意追来的吧!”
“没有,我就是凭直觉,报了这所学校!不过你的名字,是我打电话问得,打了几十遍,他们看我实诚,就告诉我了。”
林海月躺在病床上,柔弱地说着,脸色苍白,神情很是认真。
时静远信了,他是知道林海月的幸运值有多高,难道正是林海月的幸运指着着她,来到自己身边。
难道自己是她生命力的贵人。
应该是了,这点时静远倒是承认,放眼望去,这个世界上,谁认识自己都是一种幸运。
说真的,他现在有点头大。
‘怪不得,她自从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对自己这么好?’
‘这是要干嘛,这是要报恩?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是真的喜欢还是单纯为了报恩。’
想到这,时静远心思复杂,试探道:
“海月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你也知道这些钱都是父母给的,资助也是他们资助的,如果真想报恩,不用如此对我,可以任他们一个干妈,你看咋样”
“好!”林海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时静远抬起的手,微微一顿,看林海月的的果断劲,知道自己多想了,人家真的就是为了报恩。
难道你不知道做了兄妹就不能做…
你竟然真的是单纯的报恩。
我试探个毛线啊我!
时静远心里不是滋味,但瞅瞅旁边的李乐,和一脸高兴的林海月,也只能不露声色,慢慢开口。
“来,喝点水,你看你嘴片都干裂了。”
时静远端起茶杯,把白开水倒进一个小碗里,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不由分说的把林海月抱着坐起,靠在后靠上。
拿起一把小勺子,一勺一勺喂了起来。
过程太过温馨,林海月脸色都红了。
只有坐在床边的李乐,望着两人越贴越紧的身姿,脸色不断转换,心里不停嘀咕。
“这是哪门子兄妹?”
“我可没见过这样照顾干妹妹的。”
这碗水很少很轻,却足足喂了将近了十分钟,可见时静远喂得是多仔细。
如果不是林海月的吊瓶没水了,恐怕还要接续一段时间。
护士换药的机会,时静远抽空询问,得知还要住一个星期,快速看了一圈。
水果、吃的喝的,盆子、折叠床都没有。
“乐乐,你在这看着月月,我去买点东西。”时静远说完,安顿了两人,就往楼下走去。
顺着楼梯,一层一层,拾级而下,经过楼梯转角处,每每碰到抽闷烟的家属或者病人,他都报以微笑。
这次怎么也得趁机给林海月这丫头好好调教,不调养一下。
世上考验千千万,要数医院最累人。
劳累,连累、心累。
这或许就是医院里的众生相,但唯独不包括此时的时静远。
之前和家里赌气,就把生活费都捐了,从而靠以前的压岁钱零花钱,打零工活着。
万万没想到,这些钱竟然辗转千里,变成一个小姑娘,来到他身边。
“哎……这滋味……实属不好描述。”
知道林海月不是什么大病,都是调理为主,此时的他走起路来,轻轻松松。
再次经过一个楼梯转角,猛然停下。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一节楼梯上,低头抽着嘴里的烟屁股,不时咳嗽几声,而他旁边的楼梯上,已经被扔满了烟头。
完完整整,没有一个是被踩灭的,有的甚至依旧冒着零星火花。
时静远不想打扰他,都是可怜人,何必要相识。
捏着步伐,打算从这人旁边经过。
刚迈开步子,胡子拉碴的男人感受到人来,竟然抬起头来。
时静远顿时和他对视,感觉有点熟悉。
还未多想,对面那人,已经噗通跪在地上。
“远哥,求救,如果你能借我一百万,我这条命从今以后就卖给你了。”
一跪之下,凌乱的散发,被披在脸颊两侧,露出真容。
这不是在监狱里装逼的潘自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