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漪岚哪里肯就这样罢休,可皇上已经发了话,自己总不能抗旨吧。罢了,收拾南筱笙也不在这一时。
南筱笙看着孙漪岚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可眼底那一丝恨意并没有逃脱过南筱笙的眼睛,许是上一世备尝世间人情冷暖,所以对于他人的情绪总能轻易捕捉。
这个闹剧很快便结束了,宴会继续着歌舞升平。
南筱笙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寻了个机会跑出来透了口气。
“可真是巧,在这里遇到昭安郡主。”
人未到声先至,这声音南筱笙早已经刻入骨髓,“臣女参见二皇子。”
北辰煜微带着笑,周身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起来吧,无需在乎这些虚礼。”
南筱笙巧妙的躲开了北辰煜要扶自己的手,嘴角同样挂着笑,眼中却并无笑意,“臣女出来有些时辰了,便先告退了。”
北辰煜却拦住了南筱笙,皱着眉,眼中有些不解,“我一直想找机会昭安郡主聊聊,不知现在可方便?”
南筱笙低垂着脑袋,她真的很想拒绝,可到底对方是皇子,“自然,二皇子请讲。”
“不知郡主的伤可好了?”
“自然,多谢二皇子关心。”
“郡主怕我?还是我得罪过郡主?”北辰煜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些伤心。
南筱笙面带微笑,心中却恨不得将北辰煜活刮了,“不知二皇子如何会有这个错觉,可能臣女的性子比较淡漠吧。”
北辰煜却不说话了,只看着南筱笙,“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形容自己。”
“二皇子若无事,臣女还有事,就先走了。”南筱笙真的不想再和这人废话了,明明是在试探自己,偏偏自己不得不虚与委蛇。
这次北辰煜倒是没有挽留南筱笙,而是在背后说了一句,“日后见面你唤我姓名即可,我,可否叫你筱笙?”
南筱笙被北辰煜的后半句话雷到,突然有些脚下不稳,“二皇子这不合礼数。”
北辰煜目送着南筱笙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眼中的光芒犹如对待一个极其感兴趣的猎物一般,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无欲无求的人。
“二皇子,您为何同那昭安郡主说那么多,当初可是她坏了我们的事。”一旁的侍从有点愤愤不平。
北辰煜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虽然当初看见南筱笙冒冒失失的闯入他的计划,可偏偏他没有太多的怒意,反而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她可比一般女子有趣多了,等着瞧吧,她还会给我们惊喜的。”
书平自小跟在北辰煜身边,自然听得出北辰煜这话里对南筱笙的欣赏之意,“二皇子喜欢何不纳入府?”
北辰煜闻言眸光暗了暗,“想拉拢成伯侯府的可不止你我,且看着吧。”
书平低下头,默默跟在北辰煜身边,这是北辰煜发怒的前兆,他可不想因为话多而被处罚。
两个丫鬟左等右等不见南筱笙回来,急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太过明显的东张西望。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芯儿见到南筱笙这才放下心。
在快出宫门的时候,孙漪岚从南筱笙背后走过,贴近南筱笙耳边说了一句,“南筱笙,我可会放过你,你且等着。”
南筱笙看着孙漪岚对自己的无厘头的恨意,“我平时做事很得罪人吗?”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蕊儿不急不缓道:“小姐,你不是得罪人,你是直接锥心。”
“昂~这样啊。”
就在两个丫鬟以为南筱笙决定改掉一些的时候,南筱笙却来了一句,“得罪就得罪了吧,有权不欺人,简直天理难容。”
这句话正好落在了顾清风的耳中,他远远就注意到了南筱笙,实在是太过耀眼了啊。
南筱笙抬头看见顾清风眼底的笑意,故作怒意,“觉得我的话不对?”
“非也非也,我觉得小姐说的十分在理。”顾清风的笑意更深了。
南筱笙看着顾清风这令人沉迷的笑,抿着嘴,心底却恨自己不争气,差一点就看呆了。
成伯侯府外,南筱笙刚下马车就见家中仆人匆匆跑出来,见到南筱笙就像见到了救星。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仆人神色匆匆,身上都在哆嗦,“夫人晚间用完晚膳说要出去散步,可走到一半便吐血了…”
不由分说,南筱笙此刻有些六神无主,一面询问情况一面奔像侯爷夫人的院子。
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以及掺杂其中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母亲,南筱笙只觉得心被人狠狠的揪着,“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大夫皱眉,看着南筱笙的眼中有些惧意,“侯爷夫人,怕…怕是不好了…”
南筱笙眼中升起无数的恐惧和怒意,“怎么会!我娘平时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
“侯爷夫人这是中毒了,且已经有些日子了,如今毒已入骨,怕是难好了…”大夫颤抖着声音,不敢直视南筱笙。
“所以是有办法?”南筱笙仿佛看见了希望。
“侯爷夫人中的毒名为蚀骨灼,我曾在古书上看过这种毒,这毒毒就毒在它的解药需要一味药引。”
南筱笙抓着大夫的衣领,红着眼,“说!”
南筱笙极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如今南皓景和老侯爷都被皇上留在宫内议事,自己不能再自乱阵脚。
在场的人都被南筱笙吓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像要吃人一般。
顾清风却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将那小小的人儿拥入怀的想法。
“需要至亲的心头血,可就算如此也不一定救得活,怕是到时一尸两命…”
南筱笙却顾不得那么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救,你只管救,哪怕最后不好,我也保你平安。”
芯儿皱眉,带着哭腔道:“小姐…”
“全部出去!”
匆匆交代了一些事,关上门,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扎了进去。
痛…真的很痛,她很怕痛,可她更怕至亲离开她时的心痛。
顾清风守在南筱笙的身后,看着南筱笙那毫不犹豫的动作,他承认,他心疼了,这是他暗中守了一年的丫头,他知道她有多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