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筱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看见床头的信笺和一支风铃草,上面还沾着露水。
南筱笙也已经习惯了早上起来之后看见这些东西,毕竟从顾清风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间断过,她也奇怪为什么每次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过风铃草不是冬季会有的东西,顾清风能弄到,看得出这花对他的意义不一样。
南筱笙拆开信封:昨日你在马场的事我都知道了,丫头何必为了不想干的人脏了自己的手,我可是一直等不到你的回信啊。
南筱笙在不经意间,嘴角翘了起来。
两个丫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心情不错的模样,“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芯儿看见南筱笙手中的风铃草。
南筱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喜悦的心情,仿佛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一般。
“就是想到今天能吃到栗子糕,所以格外开心。”
将风铃草随意放在一旁,由着两人伺候着梳妆。
“小姐,这风铃草是哪来的啊?昨儿还没看见。”蕊儿替南筱笙理着青丝一面问道。
“随处捡的。”南筱笙的目光飞快掠过,有些心虚,却也清楚现在的自己不该去想这些。
用完早膳,侯爷要去上朝,南皓景要去太学,府里就剩母女两人了。
南筱笙站在花园处,听见小厮们窃窃私语说着,“听说那李家的公子昨晚在花楼死了。”
“真的啊?”
“可不是,我还是听那倒夜香的老伯说的,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听说昨天还在马场和二公子争执。”
“………”
芯儿轻咳一声,那仆人也都纷纷行了礼散去。
南筱笙昨晚的确是去给那李家嫡子下毒了,只是没想到顾清风早上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是这样,这是他做的吗?
“小姐,夫人叫你过去说些体己话呢。”
南筱笙看着侯爷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点了点头,跟着去了侯爷夫人的卧房。
“囡囡,快来。”侯爷夫人放下手中的绣活,招手唤南筱笙。
南筱笙对母亲是依赖的,拉着侯爷夫人的手,坐了下来,“娘,你这是绣的什么?”
“给你绣的鞋袜。”
南筱笙有些担心侯爷夫人的身体,“娘,这些活你不用做的。”
“娘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在政事上我没办法助你父兄,能做的就是打理好这侯府了。”握着南筱笙的手,“笙儿,也该学着管理中馈了。”
对于学管账这件事,南筱笙并不反对,“那娘教我吧。”
侯爷夫人也慢慢的将府中的中馈交由南筱笙打理。
这一天,南筱笙正看着管家分工,突然注意到一个在打理花草的小厮,目光一凝,这人的身形像极了当初在南皓焱院子内,行刺自己的人。
自从那次之后就没办法查到那人,可偏偏今天看到了一个那么像的,这人南筱笙不得不疑心。
“你,过来。”南筱笙指了指那小厮。
小厮低着头,走了过来,跪着行了礼,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管家在一旁解释道:“回小姐,这人是个哑巴。”
“哑巴?”南筱笙微微侧目,“抬头。”
小厮缓缓将头抬起来,长相并不出众,让人看了也难以印象深刻。
“他做什么工作的?”南筱笙这话是问管家的。
“回小姐,他平日里就是做些杂活,一般厨房或是府里有什么重活都是他在做。”管家又说道,“这小平的力气大着啊。”
南筱笙绕着自己的秀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小平,果然人如其名,平平无奇让人难以有深刻印象,如果有恐怕也就是他是个哑巴。
可越是这样,这人就越可疑。
“行了,都下去忙吧。”
随后吩咐着人暗中盯着小平,有什么异动都先像自己汇报,不可打草惊蛇。
而这边老侯爷下朝回来却是心事重重。
“爹,这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吗?”
“宸国在之前对战中输给了咱们暮北国,议和的时候皇上要求他们送一个质子来都城,但是暮北国要求我们亲自去暮北国迎接。”
南筱笙撑着胳膊,眉宇间有些忧心,“难道皇上要爹爹去接那质子?”
老侯爷并没有否认,“只怕这宸国并不会轻易交出质子。”
南筱笙对于这敌国,并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这宸国只是一个小国,比不得暮北国的盛大。
“爹,这长途跋涉,女儿随你一同前往吧,也好有照样。”
老侯爷自然不会答应都,一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路上吃苦,而则是害怕路上有危险。
“胡闹!”老侯爷拍了拍桌子。
可这并不能让南筱笙死心,她总觉得不安,“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你不让我去,我也可以偷偷去。”
老侯爷叹了口气,自己女儿的脾气他还能不知道吗?
“但是一路上要听爹的话!”老侯爷郑重嘱咐道。
南筱笙这才笑颜逐开,“放心吧,爹。”
谁知在片刻之后老侯爷的硬气就没了。
侯爷夫人知道后,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见侯爷夫人牵起女儿的手,“路上照顾好你爹。”
对于女儿会武功这件事,她也已经知道了。
没想到有一天还要靠女儿来保护他们。
南筱笙点了点头,“放心吧娘。”
老侯爷却有些不高兴了,“夫人,你这是看不起为夫啊!”
侯爷夫人瞪了一眼自家相公,“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能做什么?路上好好听闺女的!”
老侯爷别的不怕,就是怕自家夫人生气,立马不吱声了,哄着自家夫人。
南筱笙在一旁捂着嘴笑,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厮也都偷偷笑着。
对于侯爷怕夫人这件事,成伯侯府那是早就传遍了的。
南筱笙有些不放心自己离开后侯府的情况,就将芯儿和蕊儿都留下了,又派了暗卫护着。
南皓景虽然中了榜,可还没有委派官职,此次并没有安排同行。
南筱笙束了胸,着一身青色长袍,挽了个男子束发,跟在老侯爷身后。
“出发。”
因为是去接质子,所以到底还是要有些排面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