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异人(1 / 1)缀月星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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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婆婆?您怎么在这儿?”

“你这丫头最近看见我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花季在裴宣的搀扶下走过来坐在了裴宣的位子上,“怎么,我还不能来了?”她抬眸扫了一眼众人,故作严肃道,“莫不是打扰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相聚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出来了一上午后想您了嘛,谁想到您这就出现在了我面前。”风予晗脸上笑嘻嘻地就往花季身上靠了过去,试图用撒桥掩盖自己一早就偷跑出来的事实。

“你个小妮子,晚些再与你算账!”花季说得凶厉,神情间却无不透出对她的宠溺。

众人还在等着她的下文,花季便开始说起正事:“我在俞城生活许多年了,亲眼见证过它的几次变迁,也知道些你们不太了解的事情。”

黎川和桑澜初到此地还不太明白,但裴宣、白筠,还有风予晗皆知花季在俞城的地位,只要是在此定居的俞城人,都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敬意深厚,就算是城主家决策一些大事时,也定会前去寻求她的看法。

裴宣找了个空座也坐了下来,面色凝重地看向花季。

花季不急不缓地说道:“首先,你们要知道,俞城并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这里有不少人身怀异于常人的奇特能力。”

“奇特能力?”这个说法似是也勾起了桑澜的好奇。

“是啊,如今是太平了些,可几十年前俞城没有并入晟国时,这里还是各种势力的盘踞之地,而这些奇人便成了各大势力拉拢的首要人选,世人称其为‘异人’。”

“异人?”风予晗心下一凛,既然添“异”字称呼,便是要区别其异乎寻常之处。

花季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继续道:“他们的能力有大有小,其中厉害的能比排山倒海之力,反之,弱小的则有可能一生都发现不了自己的能力,而据我所知,多数异人属于后者。”

“那便是说,只有少数异人拥有强大的力量?”

“晗儿说得不错,这些强大的异人可以说是极少数了。”花季说着表情沉了下来,“异人应是天生如此,但我最近发现,也有一些被后天改造而成的异人出现在了俞城,他们皆是身带邪气,能力却是不凡。”

“季婆婆,你怎么能看得出这些?”

“我自然能看到。”花季不明真意地笑了笑,“因为我便是在此生活的异人之一。”

“天呐!婆婆真是那不凡之人?”不止是风予晗,在座的众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们自是都没有想到这位老人便是话中提到的神秘的异人。

花季只是笑着,风予晗惊喜道:“那季婆婆的能力是什么?”

“这个嘛……让我想想……”花季还真得抬头想了半刻,道,“我能让花朵在一夜之间盛开。”

话毕,对面本是沉默着的一人随即便接上了话,他道:“如花女子,与这能力倒是十分相称。”

开口说话的是那黎川,更令人吃惊的是,他将面前满头白发的老人称为“如花女子”,花季其实也一直在暗中留意此人,面上不惊,笑道:“如今已是一堆老树枯柴了,你有这心还不如多夸夸我的孙女儿。”

“都是美人儿。”

黎川突如其来的嘴甜让在座的众人都愣了神,风予晗则被他飘过来的眼神惊得缩在了椅子上。

诡异的气氛中,黎川接着一笑:“在下想起店里还剩了好些活儿,便不在此叨扰各位了。”

“你不是直接把门关了吗?”桑澜小声问他。

黎川摆出一张笑脸,也小声回他:“店里等你。”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几步就消失在了门口。

众人都习惯了他有时莫名其妙的举动,桑澜也开口为他解释了几句,便都由着他去了。

裴宣知晓异人之事后,开始对北边荒山一事寻求真相:“季婆婆既然说了那么多,我猜想这齐永兴和那个店小二便属异人之列吧。”

“据你们所描述的来看,那个店小二能死而复生,该是这类人物,但那个齐永兴失了心智,他应当不是。”

“那他是……”裴宣这下又纠结起来。

“有一种古方是将人的身体献出去,以亡灵供养,若他还能醒过来,便会成为被心底邪念所操控的傀儡。”

风予晗想到之前齐永兴与她说过的故事,她道:“他的确说过自己曾昏睡过三年,一直吸食亡灵为生。”

闻言裴宣眯眼道:“小晗晗怎么知晓这种事?”

风予晗故作无辜:“他死后与我说的。”

“还漏了什么没说的,待会儿给我一齐交代了。”

“好嘛。”风予晗只得连连点头。

“那就没错了,此人便是被他们制出来并加以利用的傀儡。”花季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说道,“晗儿后来所说应是为真,他们启动血阵的目的便是召来天神。”

“天神?”裴宣又懵了,刚刚才出来了个异人,现下又是天神,她真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三十多年的人生。

“你们感到困惑也实属正常,毕竟这都是几乎无人知晓的事情了。”花季面上笑了笑,“关于天神之事我也不甚清楚,只是据说创世以来,本是神、人、冥三界共存,后来神界出了个大魔头,肆意将三界连通的大门永久封印,这才将人界隔离出来。”

这不是好事吗?风予晗想象了一下天神和鬼君满天飞的景象,心中就有些瑟瑟发抖。

“如晗儿所说,他们的阵法也确实生效了,不过……这代价却是太大了些。”花季看向裴宣,问道,“那晚的俞城,发生了些异常吧。”

她这一问正是问到了裴宣多日以来不解的点上,她点头道:“是的,夜半时,不少同僚在巡察途中看到义安门附近的人突然痛苦不堪地抱头痛哭,但是第二日前去询问时,大家又都说是做了个可怕的梦。”

“你去核对一下,那些人应该都是家中井水出现了异象的人家。”

花季一语点破了其中联系,裴宣略一思索,果真都是先前住在义安门以北的人家。

“婆婆,这又是为何?”风予晗也开始感到困惑。

“你不是听到齐永兴启动血阵时说过一句‘苍生为祭’吗,他之前只是虐杀动物,却还缺少了最后一环。”

风予晗想了想,抬头惊道:“人!”

“没错,其实这个阵法最主要的祭品便是活人,那些生灵只是做了引子。他们抓走的那个小女孩,正是用来献祭于阵眼,等血阵启动后,被残杀的怨灵得以唤醒,自然会循着自己的气味去报复残害自己的人,这便让那些误饮过井中血水的人遭了殃。”

“所以城里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祭品?”

“正是。”花季赞赏地看了看风予晗和桑澜,“辛亏你们二人前去阻止了阵法的启动,否则这些人命可就难保了。”

风予晗扬起脑袋,自豪道:“我就知道,那个什么所谓的天神就不会是个好家伙!”

“是啊,所以传说中的大魔头兴许是保护了我们。”花季说得有些困乏了,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

裴宣注视着手中卷宗,自是明白这些话不能说与外人去听,到头来青青一案还是要想其他方法掩盖过去,她想着便收好了卷宗,道:“青青的事情就由司理院前去解释好了,这次便辛苦两位了。”

她这刻板的谢言多是说与桑澜听,桑澜心下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便起身作揖道:“既无其他事情,那在下便告辞了。”

裴宣点点头,放他离去。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花季才向余下的三人说道:“这二人,你们多留意一些,尤其是那个穿红衣的,看着不像个平凡之人。”

“婆婆是怀疑他也是异人?您无法确认吗?”

花季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丝毫看不透那人,他却能轻易看穿我。”她想起黎川临走前说得几句话,深知此人绝不简单。

风予晗又悄声问了一句:“那刚才出去的这位呢?”

“他看着……倒是与常人无异。”

闻言风予晗才偷偷松了口气,他不是什么怪人就好,否则卷入不知名的纷争之中,那便危险了。

现下事情的原貌都解释通了,座中人皆舒了口气,裴宣将一个小物什向风予晗推了过去,面带歉疚之意:“小晗晗,那日裴姨没能赶去救你,还害得你身陷险境,裴姨该给你赔罪。”

风予晗着实被吓了一跳:“我已听师叔说过其中原委,你们为了救我而身负重伤,我才是那个要道谢的人。”

看着裴宣还是一脸不安的神情,风予晗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嘛,裴姨不要再将错揽去自己身上,要怪只能怪我爱乱跑罢。”

一直未曾说话的白筠这才开了口:“你也知道自己喜欢乱跑,总是不让人省心。”

“好,我以后就一步不离地一直跟在你身后,如何?”

白筠又被风予晗堵住了话,抬眸向她飞去几记眼刀。

“裴姑娘。”白筠开口后才发现自己这么对官家人称呼有些不妥,便改口道,“裴……大人,此处义安客店的人贩都追查清楚了吗?”

裴宣听得他这么别扭的叫他,难得笑了起来:“你就叫我裴姑娘好了,我已经被暂时免职了,担不起这句大人。”

“免职,这是为何?”

裴宣面上一凝,道:“司理院因我的指挥不善才会造成如此大的损伤,我理应为此负责。”她说着又转移了话锋,“人贩案查得很是顺利,不少孩子都被找了回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找回来就好。”这样他们的付出也不算全部白费了出去。

风予晗将当日用来求救的瓷哨收回怀中,朝裴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裴姨,那座北边的荒山,可就是齐永兴之前生活过的地方。”

裴宣被问得一愣,继而点点头:“那里从前确是有个小村庄,六年前起了场大火便被烧干净了。”

“那你可知道些关于他的哥哥的事情,听齐永兴所说,他的哥哥做得镖局生意,却在最后一次运货途中整个车队全数遇害,难免有些蹊跷。”

“六年前,难道说……”听着的三人都同时联想到了一件事情,也正是风予晗心中担忧的事情。

“是的,我想确认一下这件事情是否与我有关。”

风予晗并不是在俞城土生土长的孩子,而是在六年前被送到了云台山的怡竹书院,后来才被花季收养,而她的命运,也将再次被卷入未知的巨大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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