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韩语还在思索着什么。她决定还是找重宇谈谈,或许他会是一个不错的媒介。
“朝阳,妈问你,你有没有办法约到那个唐先生出来?”
“妈,你是想找唐重宇?”朝阳有些讶异。
按理,这个唐重宇只是子宁的男朋友,胳膊肘肯定往子宁那边拐的。而且他自己上次也找他私聊过,人家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对,我看他对子宁不错,应该也是真心实意待她。我找他也就谈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是想让她身边的人,有那么一个人知道。我当年的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将来若是子宁知道了自己被遗弃的事时,不至于太痛恨。”
“妈,我去给你想办法联系。医生你要多加静养,你现在只要把身体调理好了才是最紧要的。唐先生那边,我去约他出来。”
朝阳安抚道,他本来也想再跟重宇面谈一下的。正好子宁在杭州,也可以探探口风。
傍晚时分,一家星巴克咖啡馆里,三人各坐一端,互相沈默着。
“这么,你是本来就在杭州。”朝阳平静着,对子宁的态度一向友好柔和。
“你特意找我们,不会只是闲聊吧?”重宇若不是子宁在,他才懒得浪费时间在这里坐着,喝着不咋滴的咖啡。
“确切的,是韩妈想跟唐先生单独见面。”朝阳眼神暗含地看向重宇,两人心照不宣。
“韩老师要见重宇?这太”奇怪了吧?子宁没完,毕竟人家病榻之上,自己若是些什么不得体的话出来,也显得突兀不礼貌。
“子宁,你先在这边坐一会,我跟朝阳去去就回。记得别乱跑。”重宇完递给子宁一张卡,然后跟朝阳开车走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给我一张银行卡,人跑了?”子宁讪笑,若无其事喝起咖啡来,又觉得嘴巴苦,要了瓶矿泉水。
三伏开始到现在,她就没吃任何冰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自从莫非走了后,子宁就特别怕死。
除了锻炼身体,还注意养生。完全没有年轻饶任性挥洒。早睡早起,还健身锻炼,除了每练琴就是阅读。不谈恋爱,不出去玩,生活方式就像个无趣的老头。
但是,这样坚持一年下来,子宁却发觉收获颇丰。
做事情有目标了,时间也用在了合理的地方,身体抵抗力变好了,写作能力也有所精进了。
除了谈恋爱这块是铁板,其他都无可挑剔。
想到重宇跟自己之间的重重差距,子宁就烦闷不已。暗恋这件事,几时才能变成正大光明的恋爱呢?
在这一点上,她自认自己是胆又无趣的。既不会制造机遇,也不会去掌握技巧。既没有勇气出实情,也没有读心术读出重宇的心思。
谈恋爱这件事,真真是让人苦恼。子宁喝了口水,又刷了会手机。发现这里的店,居然没有可供翻看的杂志。
便从背包里翻出一本古诗词,这倒是可以打发很久了。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不已。有备的生活,总是不慌不忙,既不单调也不落寞。随后,子宁便一头扎进诗乡词林里。
“重宇,上次我们见面的事情,我还没有跟我爸妈提起。要是等下”
重宇停好车,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先去接你你妈吧,我在必胜客这里等她。”
“好。”见他这么配合,朝阳满是感激。如果他真的是子宁的男朋友,那么韩妈必然是心安的。
可他观察下来,却又觉察不出两人有什么亲密的感觉,反而有些刻意的避让,总之依他浅见,跟时下男女年轻人谈恋爱的调调不一样。
现在的人谈恋爱,巴不得昭告下,你侬我侬,好不亲昵亲热。哪里像他们那样,客气中带着疏离。
“真是奇怪了。”朝阳边走边嘟囔,无情吧,重宇对子宁又很是上心。上次了子宁的身世,这次不仅陪同,还愿意单独见韩妈。若不是男朋友,哪里有这么多闲功夫和耐心?
把情况了一下,韩语一番梳妆打扮,精神看起来比白好了很多。许是涂了口红的缘故,显得气色好了很多。
“韩妈,你确定没关系吗?”虽然必胜客就在医院斜对面,过个马路的事情。但朝阳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的。”
“那要不要喊我爸一起去?”朝爸爸正在一旁的陪床上休息,恐怕是这几累坏了。
“别,让你爸睡会。这也黑了,就不要叫醒他了。”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外面已经一片漆黑。略带冷风的夜里,两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大衣。
“韩老师你好!”重宇看到眼前的人,觉得跟白见到的人,有些不同。
“唐先生,有劳你跑一趟。看得出来,你对子宁很上心。”韩语一针见血,的很诚恳。
“您笑了。要吃点什么?朝阳,可以吃吗?”转头问朝阳,见他摇头,重宇才谦然的看着韩语。
“没关系,你们点就好,我喝白开水就校”这时候,对吃恐怕已经没有半点计较了。
朝阳简单点了个披萨,然后要了喝的,重宇点了份食拼盘。
“唐先生,请你来是想跟你些事情。可能有些唐突,但我看得出来,你对子宁的在乎。”
朝阳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这也看得出来?他刚刚还他们两人没有正常情侣的互动呢。
“您但无妨。”重宇多少已经猜到韩语要的话,只不过,他答应朝阳不能透露。而且,他也很想听听这位气质优雅的老师,为何会丢弃自己的孩子?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却无法掩盖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很多人做错事,以为没有被发现就没有关系,只要不被提及,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自己就是安全的,依旧是人前那副人模人样的派头。
可是,雁过留痕,有些痕迹总会留在自己的心里,自己的身体上。比如韩语,哪怕她永远不提及,也不需要见面,可她的身体和记忆是留着那些痕迹的。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残忍,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冷酷,所以才会一病再病,导致病情加重。
“你一定很奇怪,我与子宁非亲非故,怎么会这么凑巧见她,并且时常提及她。”韩语完,微笑不减。
“妈,喝点这个吧。”是一杯猕猴桃汁,餐点陆续上桌,重宇静静等待韩语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