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尘就地征用仇孤的坐骑一匹黑马,继而继续快马加鞭朝着云水寺行进。
这被追兵一耽搁,比预想之中晚了不少时间,苏轻尘赶紧加快行程。
历城乃关外的雄城,这城东之外的云水寺和城南之距,已经有了十数里。
城东虽然也乱了,却没有城南那么严重,这对于苏轻尘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在脑海的地图之中尽量选择小路行走,像骑电动车忘记带头盔惴惴不安地躲避着交警。
终于,云水寺到了。
苏轻尘还是非常好奇的,这方世界的和尚到底拜的什么神。
云水寺说是庙宇,不过两间破败的石屋。
苏轻尘敲了敲已经下方已经因为潮湿而长了苔藓的寺门,里面并无回答。
“请问,花小和尚在么?”
和尚这个称呼其实与前世古代有些类似,并不是对男性僧人的泛称,而对“有一定修为的僧人”之尊称。
所以,比如有个有道僧人叫灯草,你喊他为“灯草和尚”,是有礼有节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
连问三次,依然无人应答。
自己千辛万苦从城南跑到城东,还杀了百十来号追兵,到头来告诉我人不在,这不是开玩笑么?
唉,有移动电话该多好。
苏轻尘推门而入,只见正中央竖着一个没有面容的佛像,佛像头上挂着一幅牌匾“佛光遍照”。
虽然,佛像没有面容,也没有多么高大,但苏轻尘立于神像之前却有一种自己无比渺小之感。
苏轻尘也不好在无人的寺庙里瞎转,直接进来已经是非常不好了。
但情况确实危急,他等得了,怕城南杨家可等不了了。
苏轻尘正在思考之际,突然一股食物的香气传来过来,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光头,约摸二十出头,模样还算周正浓眉大眼的,但手中却拿拿着一只烤鸡,正在大快朵颐,吃得极香。
光头满嘴是油,双手之前也全是油腻。
苏轻尘咽了一口口水:“花小和尚?”
和尚满嘴鸡肉,说话不得,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轻尘无奈:“你先吃再说。”
花小不急不躁,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鸡肉,一边打量着苏轻尘,在鸡肉咽下去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檀越从哪来?怎会有如此重的杀气?”
苏轻尘却沉下心来,他笑道:“有人要杀我,我不让他们杀我,于是杀了不少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先不说这个,杨家少主杨繁有封信要”
“哎檀越,万事有果必有因。你先将因讲清楚,小僧才能更好地帮你啊。”
苏轻尘听后哈哈一笑,这和尚莫不是心中忌恨我打扰到他吃烤鸡?
老子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要是你再跟我逼逼,我就一掌拍死你。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始终觉得始作俑者有些小题大做了,可能是被魔鬼蛊惑了吧。起因的话,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口干舌燥的”
“对对对,来来来,后堂喝茶。”
花小将苏轻尘引入后堂,终于将烤鸡放了下来,为苏轻尘倒了一杯茶,然后往里面宝贝似的放了一片树叶。
“楥树叶,泡了之后对修行有好处。”花小解释道,
“修炼?还是修行?”
苏轻尘极少听到修行这个词汇。
“修行。”花小知道苏轻尘有些疑惑解释道,“我们合一苦修,讲究物我合一。尤其是需要入定。这种楥树叶就有助于物我合一。对了,为了种这棵楥树,小僧可是研究了十五年才成活呢。”
苏轻尘点了点头,看了看花小的脸,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烤鸡:
“苦修?你管这个叫苦修?还有,你研究十五年和尚,你今天多大?”
“这个苦,是心境上的苦。并不是肉体上的苦。肉体上的苦太容易达成了。心境上的苦是特别难的。
“至于小僧的岁数,可能比檀越还要小一些,小僧今年二十,从六岁开始研究种楥树,所以说研究了十五年。”
苏轻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已经大致感知到了这和尚的境界:深不可测。
这是他在“同龄人”之中第一次发现修为如此高深的。
“对了,檀越,未请教?”
“苍略。”
“原来是苍檀越。所为何事?”
苏轻尘将杨繁的书信拿了出来递给花花小看了之后面容并无变化,说道:
“其实小僧已经将情况呈报给卫帅了。当然是通过灵讯。相信卫帅已经在与仇庆交涉了。”
苏轻尘长舒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光头佬不急不徐废话又多,估计是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不过既然他已经将情报送达了,那也算使命完成了。
苏轻尘这时已经有些担忧杨家的情况了,准备原路折返。
“檀越,不若你在寺中多逗留一会,好生休息一下再回去,如何?”
“和尚,我终究不是如你这般的方外之人,我还有师兄、好友在危难之中,我不能不去。”
“檀越你误会小僧了。小僧不是不让你去,小僧只是让你再等等。因为小僧每当要杀人,皆要为其诵经一遍,可这次要杀的人太多,小僧已诵经三天三夜,还是没有诵完。
“不想都到了最后关头了,肚子却发饿以致于再也无法支撑,这才烤了一只鸡,用了医治肚饿。
“等小僧把这只鸡吃完,将最后一遍经诵完,即可随檀越一道去城南,灭魔!”
苏轻尘一听,差点就要为其竖起大拇指。
“好!我就等等和尚。”
花小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吃了烤鸡,吃完之后直接用袖口擦了下嘴,诵经起来。
苏轻尘听了一会,没听明白。这人念经跟唱歌似的,真怕他突然像传奇的曾毅一样突然来一句“留下来”。
时间过得没多久,花小睁开眼,跟苏轻尘说道:“走吧,我们去城南。”
苏轻尘将杯中之茶水一饮而尽,倒是换来了花小赞赏的目光。
二人起身出了寺庙,花小将寺庙的木门关上,也不锁门,而是从旁边找了一根枯草将门环拴住,然后拍了拍手,就此离去。
“为什么不找把锁?”
“不用了,这样就好,防君子不防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