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溱知送回风易枨,将他交给遇熙,交代了几句话后,她径直回到了晨华轩。
陆溱知受伤也不轻,得及时调理。
梧秋与款冬看到突然出现的连走路都走不稳的陆溱知时,都吓了一大跳。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将她们家姑娘伤成这样?
梧秋与款冬相视一眼。该死,该死,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看她们不打死那个人或那群人。
可是如今,梧秋神人三阶,款冬神人五阶,连陆溱知都无法对付的人,她们两个又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呢?
要死,要死,她们家姑娘要是有个好歹,她们二人可是活不了命的啊。
可陆溱知就是喜欢到处走。这不,从小到大,她都受过多少次重伤了。生命垂危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陆溱知就是喜欢一个人出去,还偏偏不带上她们俩。
可梧秋和款冬纵使是已经习惯了,却也承受不了啊。
心里承受不了,后果也承受不了。
陆溱知看到惊慌失措、愣在原地的两人,只得挤出笑容,随便宽慰了一句“我还好”。还不待二人搀扶,陆溱知就直接推门而入,把她们关在门外了。
受伤那么重,还不让梧秋和款冬帮忙,这两人怕是要急疯了,在门外直打转。
可姑娘不让,她们哪敢进去?
“姑娘,需要我们帮忙吗?”款冬问。
“姑娘,还是让我们进去吧,有我们在,总会好些的。”见姑娘不答,梧秋只得趴在门上,想要透过缝隙去看里面的情况。
“你干嘛,姑娘最讨厌别人偷窥了。”见状,款冬小心提醒道。
“嘘嘘嘘。别啊,我也不是别人,对吧。”梧秋连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款冬不要说出去。
款冬依旧盯着梧秋,看得梧秋有些头皮发麻。
“别啊,别啊,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嘛。”梧秋不得不虚笑道,可她的心依旧提着。倒不是因为她怕偷窥被姑娘知道,而是真的担心姑娘的伤势。
“姑娘!”其实款冬挺理解梧秋的,姑娘一直没应声,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款冬不放心,她又喊了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你们在外面守着就是了。”
听到陆溱知正常的声音,她们才放心了一些。
“别担心,姑娘会没事的。”
“哎,你见姑娘哪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啊?我都看到衣服上全是血了。”梧秋说着说着,都急红了眼睛。
“初来白下时有过一次,在仙督山时有过三次……”款冬细数道。
“行了,行了,你还真的是记得清楚。”梧秋打断了款冬的话,“我只是想说,这些年来,姑娘看似在风府有地位、无人不尊,可她过得真的是太苦了。”
一语尽,二人不言。
晨华轩室内,瓶瓶罐罐,灵丹妙药,陆溱知翻了个遍,才在角落里找到治疗内伤绝佳的扶心丹。
还好,还好,服下扶心丹,再运气调整两个时辰,就可让伤势减轻一半了。
陆溱知盘坐在地,估计着自身的伤势,从瓶中倒出三粒褐色的丹药。
一般情况,受重伤者,只需服用一粒扶心丹,便已足够。而此次,陆溱知却服下了三粒,由此可见,伤势远比一般情况要严重。
其实,陆溱知能够坚持回来就已是不易了,她还把风易枨送了回去。
平心静气,运转灵力,心疼痛的感觉在一点点地得到缓解。
汗水从额前滑落,滴在颤抖的睫毛上,如蝶翼双飞。
……
扶心丹的药效已发挥到极致,陆溱知慢慢睁眼,仔细感知,发现自己已恢复了六成,是比想象中还要好上了许多啊。
两个时辰已过,已是傍晚时分,陆溱知推开了晨华轩的大门。
衣服已换下,如今陆溱知穿的是一套淡黄色的衣服。
美人浅中见,清水芙蓉知不知?
看气色,陆溱知的确是好了许多,守在门外的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见陆溱知往外走,梧秋与款冬心中了然,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了。
只是,那么重的伤,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完全好呢?
“姑娘,你又要出去?伤还没养好呢,有什么事情不如让梧秋去办吧。”梧秋终是不忍,急道。
听闻梧秋的话,陆溱知心中暗暗思忖,才道:“啊,我亲自去比较好些。”
“现在能有什么事情比你的伤势更重要啊,让你刚刚调整好一些就要出去?”梧秋不得埋怨道。
明明是关心,但由一个丫鬟对主子说,实在是不好的。即使陆溱知与梧秋、款冬之间不仅仅是主仆关系。
“姑娘莫怪,梧秋也是担心姑娘的身体。”察觉到话不对,款冬急道。
以梧秋的性子,怕是意识不到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的。
听到款冬的话,梧秋这才低下头:“是梧秋失言了。”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空间传送,陆溱知一下子就到了敝河居门口,还未进去,她便已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遇熙。
陆溱知心中疑惑,遇熙现在不在里面照顾风易枨,反站在外面干甚?
莫不是风易枨身体已无大碍?
可怎么会无大碍呢?
陆溱知深知,他的伤势,并不比她轻。
“三表哥,他还好吗?”陆溱知到底是上前,问出了口。
“表小姐。”见来人,遇熙恭敬地叫了一声。
“嗯?”
“现在恐怕有点不方便。”
遇熙的神色有些奇怪。
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法了?
还不待陆溱知问“为何不方便”,便听到里面有声响传来:“遇熙,是谁来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陆溱知从记忆深处终于找到了此声音的主人。
她自然是认得的,除了那位,也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了。
“无妨的,我进去看看吧。”
门被“吱吱呀呀”地打开,里面一妇人正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自然就是风易枨了。
他,还未醒吗?
陆溱知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那妇人转过头来,看向陆溱知。
“海姨娘。”陆溱知微笑道,不失礼仪。
“原来是……表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