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倒是不希望自己是什么有缘人了……”陆溱知默念,心中有些微凉。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说难过似乎又不难过,说开心她又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呢。
那种怪异的心情,让陆溱知阵阵难安,心中寸寸,流水难断。
“我又不是什么西梦知,所以,我是不是不配用这把剑呢?”继而,陆溱知道。
她的眼看着地,神情恍惚。
“可那小子不是喜欢你吗?”大概是知道陆溱知的失落了,典影问道。
它不是不希望陆溱知和风易枨在一起。而是,因为有了先例,它觉得,他们在一起得太辛苦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最后不能永远在一起,生与死让他们分开,永远分别……
“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陆溱知的眼睛中,已没了狡黠的光。
就在不久之前,风易枨可是说了的。
就在陆溱知真的以为他喜欢自己的时候,他道:“我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了。”
然后,风易枨对陆溱知说了好多好多,如今她还能一字不落地想起。
他道:“我的确心上有人,她离我若远若近,我一靠近她,她就离我远了。可当我想要远离她的时候,可她离我又近了。”
可,哪样的女子才会入了他的心,让他拼了命也想去靠近?
他道:“我心悦她很久了,可是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我的心意。我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的眼光很高,能看上的一定会是顶好的男儿。”
可,哪样的女子都没有看到他,却让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他道:“我……哪怕是再努力一些,拼了命地向上,也只能沐浴着一点阳光。可我很贪心,想要阳光都洒落在我身上。”
可,哪样的女子可以成为他的阳光,让他的心中只有她一个人呢?
那个她……真的好幸运,陆溱知她再怎么羡慕,也不会有人这么对她的吧~
她似乎什么都做不好,也没什么用,这些年里,真心待她好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也……没有人了解过她……
没有人守着她,她好孤独……
在风易枨未出现之前,陆溱知也没觉得一个人有多不好。
一个人是人,两个人依旧还是人,既然都只是人,那她为什么不能以她一个人充作两个人呢?
有时候,梧秋与款冬还能陪着她,可那样的感觉似乎也只比一个人的时候好了一丢丢罢了。其实,并没有什么较大的区别。
平时,她都是一个人行动的,习惯也是习惯了,可是要放在现在,陆溱知她定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的。
心慌,星坠。
陆溱知走在草原上,凉凉的风,让她的心更冷了。
典影:“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陆溱知:“喜欢?哪种喜欢啊,也许是有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的吧。”
典影:“怎么可能是这种喜欢,他……”
陆溱知:“他有喜欢的人了啊,亲口对我承认了。”
心中被堵塞得厉害,她不该有这种情绪的,陆溱知这样认为。
可是,现在这样的心情,又说明了什么呢?
她怎会有这样的心情呢?
长翘的睫毛翩飞,下面是沉暗的眸子。
“那他说了是谁吗?”典影又问。
“没……有……”陆溱知垂下了眸子。
“那你为什么不信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呢?”
“他说过不是我的。”
“……”典影沉默,它疑问,“他真的这样说过吗?”
难道现在的这个神州大陆,很多东西都在改变着?包括陆溱知和风易枨他们之间的感情。
“是啊~”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她看着远方,又不知在看着什么。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我……不……知道……”陆溱知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她不曾体验过,不曾喜欢过。
“你喜欢……”
“我怎么可能喜欢呢?”
“若是不喜欢,你就会说不喜欢了,而不是不知道。而且,绝云侵晨,那是被上天与世人都祝福的。”
“我不信这个的,剑是剑,人是人,不能混为一谈。”
“可是你的心已经交出去了啊。”
“我没有……”陆溱知摇摇头,一手搭在另一手的上面,握紧了……
“可你为了他都不顾自己了……”典影似是在叹气,似是在无奈。
“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鼻尖一酸,她道,“我这就应该去找微见草的。一旦找到了,我就出去。”
慌张间,陆溱知刻意避开风易枨这个名字,她怕她一提起,她的心又颤了。
……
彳亍前行,不远万里,迷途漫漫,何时目的。
行于草原,心在河流,也不知是走了多远的路,草越来越稀疏。
直至黄土散沙。
这里是沙漠……
可这就意味着,更不可能有河流了。
陆溱知想要换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后头的路,早已消失不见,迷雾阵阵。
此时,她的眼下只有沙漠一条路了……
陆溱知她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事情。
山河之境千奇百怪,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描述。因而,总有人说,只有自己亲身去过了,你才有可能真的知道它是怎样的。
当然,也仅是可能而已。
在这里,走过的路便就不能再回头了。所以,陆溱知她想要再遇到什么人,真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只是,草原上都未曾见水源,这沙漠里又怎会有呢?
而且,沙漠一向都是很恐怖的,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某些东西是否会带来绝望。
就像西荒夜那般,薄良衿在里面能够出来,就已是上天眷顾了。
陆溱知缓缓迈出了步伐,她知道她没有退路了。
只有走过了沙漠,她才能去往另一个地方啊。
当第一脚落地之时,陆溱知的沙漠之旅就已经开始了。
眼前只有黄沙,还有远处疑似为雪的东西,白得发亮。
可待陆溱知走过去的时候,却只见苍白苍白的沙子。白如雪,云中梦,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在草原的某时,典影便又不再与陆溱知说话了。所以,她现在是一个人。
陆溱知蹲下身来,捧了一掌沙,正要查看之时,似是烈阳被遮,一片阴影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