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禁闭的一个月,两人只能被困在府中,无聊时就坐在凉亭中嗑嗑瓜子,聊聊城中的八卦。
近日,城中流传的最广的就要数南都郡王的风流韵事了。南都郡王在城中的热度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京城里的每家每户,大到八十岁的老太,小到四五六岁的懵懂孩童,没有不识南都郡王这一名号的,南都郡王府成了人人惧怕的禽兽窝,可怜郡王还未娶亲名声就已败坏。
老太太们走到街上都要仔细瞅瞅,害怕被绑到南都郡王府,更有一些壮汉觉得自己肌肉蓬发,十分符合南都郡王的审美,每天都到王府门口搔首弄姿,希望出来的南都郡王可以多看他一眼。
据说,南都郡王都已经好多天没有踏出过王府了,府中的侍女、小厮形成了一个保护王爷联盟,到处张贴澄清王爷爱好的告示,碰到了杠子手也要上前去据理力争,好好理论一番。
这天,南都郡王坐在自家庭院里伤春悲秋,无限惆怅,他看着面前沏好的绿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茶杯里一两个茶叶飘在杯面上,王爷觉得这孤零零的茶叶就如同现在的自己,飘忽不定,可怜至极。
他不过就是平日里喜欢去望春楼坐坐,和朋友耍耍,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到底是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要来陷害他。
母妃飞鸽传书让他近日去看看和他早有婚约的成国公家的大小姐,这下可是出不去了,消息传的那么疯狂,估计这事儿得黄。
他还没有成婚呢,那么多世间美好都没有感受,听说那个云小姐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个娇俏可人儿。
想着想着,越觉悲凉,又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略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随后人就坐在了身旁。
南都郡王抬头看着身旁的人哭丧着脸说道:“复岫啊,你可算是来了,我可是快苦恼死了。”
宋复岫把手中的折扇一合,嘴角微微上翘,了然说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件事,我可听说泽兄最近艳福不浅,这让复岫我很是羡慕啊。”
南都郡王瞪大了眼睛,就连鼻孔也瞬间张大,他万分惊恐地说道:“不不不,这艳福我里梁泽可享用不起,我只盼自己能够活的长久。”
宋复岫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好茶。”
里梁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复岫,我在跟你说着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居然在关心茶好不好喝。咱俩还是兄弟吗?”
宋复岫又倒上了一杯茶,“莫慌,莫慌。”
里梁泽凑近了趴在他身边说道:“复岫,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宋复岫一脸真诚的说道:“自然是可以的,你就放宽心好了。”
里梁泽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道:“我要知道是谁在造我的遥,我不把他的皮扒了,丢到乱葬岗喂狗。算了,这不解气,我还是把他扒光了挂在城楼上,让南来的北往的都看看他长什么样。”
宋复岫轻咳了一声,笑着说:“这个绝对可以。”
又说道:“对了,我听说成国公府的小姐不是到了京城吗,你怎么还不见见。”
里梁泽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种情况怎么去看啊,会不会黄还不一定呢。”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高兴地说道:“复岫,你遇事有办法,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这……”宋复岫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里梁泽都快哭出来了,“复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宋复岫这才开口说道:“好吧,谁让我们是兄弟呢。”眸子里却满是得意。
赵府的花苑里,赵正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口中的茶喷了云嫣一脸。
“赵正月,你干什么!”
云嫣迅速站了起来用手帕擦脸上的茶水。
“抱歉,抱歉,我就打了个喷嚏,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估计是谁在背后说我。”
赵正月也拿出自己的手帕帮云嫣擦脸,云嫣嫌弃地阻止了她。
“你会把我的妆擦坏的,这可是我最近研究的柳烟妆,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云嫣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镜子开始一阵臭美。
“是是是,您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你知道就好。”
“啪”,一滴雨落在了赵正月的头上,接着天空中落下更多的雨滴,乌云翻滚着凝结,远处一道闪电忽隐忽现,声势颇为浩大。
赵正月摸摸头说道:“这是要下大雨了,我们回去吧,我害怕被雷劈死。”
“那就回去吧,我怕我娇美的容颜被大雨冲刷。”
云嫣还是捧着脸矫情惆怅的说着。
赵正月站了起来弓着腰朝云嫣伸出一只手,“走吧,美人儿。”
吃过晚饭,雷雨依旧不停歇,雷鸣声轰隆隆的像是要把天给撞破,一道道闪电映在漆黑无比的夜空中显得格外阴森,偶尔点亮了那朵乌云,却发现深灰色的浓云不是一朵,而是早已接连成片,整个夜空都已被笼罩。
赵正月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发呆,这到底是谁放在这儿的,为什么不露面,为什么来去都悄无声息的。一系列的问题超出了赵正月所能思考的范围,让她想的有些烦躁。
“不想了,脑子疼,睡觉。”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掖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京城的另一角,零零落落的几座宅子散布在那里,和前辰巷、落马巷等较繁华的巷子不同,虽只隔了几条街,但这里人烟稀少,显得格外荒凉。
其中一座宅子布局建筑最好,看得出来它曾经的辉煌与繁华,门口的匾上题着几个大字,前面几个都看不太清了,似乎被人用漆给遮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可瞧见“镇西王”三个大字,后面的两个字却清晰可见——“宋府”。
大门紧闭,院中的木棉树长得高大挺拔,枝繁叶茂,在大雨的冲刷下,显得格外苍翠,如果不是里面有光的话,很难想像这里会住的有人。
后院的一个厢房里,烛光透亮,一位公子抱着头如同小兽一般窝在床榻的一角。
他用手臂紧紧包裹着脑袋,浑身不住的发抖,腰间的月形玉佩跌落在床上,他又赶紧拾起玉佩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随后一位黑衣公子破门而入,径直走到床前,用手抚摸着床榻上那人的头,温柔地说道:“岫儿乖,娘在这儿呢,不怕不怕啊。”
那位公子果然止住了浑身的颤抖,缓缓闭上了眼睛,躺在了床上,呼吸渐渐平稳,只是依旧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那枚玉佩。
黑衣公子留守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直到天微微亮起来,床上的那位公子起身来到了窗前,打开窗户,雾蒙蒙的,湿气很重,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脸色有些苍白。
黑衣公子来到他身后,恭恭敬敬地叫道:“公子。”
那公子没有回头,说道:“紫零啊。”
还未说完,黑衣公子就单膝跪下谢罪:“紫零有罪,不该以下犯上,还请公子责罚。”
那公子轻笑一声,转身扶起了黑衣公子,“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不在主仆。”
黑衣公子依旧恭敬地说道:“保护公子是紫零的使命。”
那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