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包袱拿回来后,赵正月没有再碰过它,不是她的东西,她是不会碰的,只不过是为了气气赵芸,想到她炸毛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终于到了仙阁会这一天,整个京城似乎都被热闹的氛围笼罩。
喜鹊纷飞,在京城各处盘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十里荷塘,满是芬芳,接天的碧绿铺平了淡粉的嫩花,夹杂着些许的微红,浩大而瑰丽。
江氏一早就起身来到桃花阁,帮赵正月梳洗打扮,絮絮叨叨,走来走去。
桃花阁里的每个人马不停蹄的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把赵正月晃的眼花缭乱。
“娘,你晃的我头都晕了,你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
赵正月看着江氏忙碌的身影没心没肺的说道。
江氏丝毫没被赵正月干扰,依旧招呼着徐妈妈给赵正月梳头。
赵正月刚想说两句,头发就被徐妈妈拽的生疼,她护着头说:“姥姥,你倒是慢点,下手太重了。”
徐妈妈慈祥地笑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小,“小姐,老奴很有经验的,夫人从小就是我给她梳的头发。”
赵正月心里一阵抽抽,原来娘掉头发的毛病是打小儿就有的。
每每早上,她去向娘请安时,娘都会拿着掉落的头发唉声叹气:“唉,怎么又掉了这么多,吃了那么多药和补品怎么就是不见效呢?”
可不,那么大的劲儿去揪头发,头发不掉才怪。
赵正月头被揪着,不能扭动,无奈的对徐妈妈说道:“姥姥,你下次给娘梳头时记得轻点。”
门房那边派人来催,赵正月火急火燎的收拾打扮,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今日表演的衣服没带。
赵正月心存侥幸,去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抽到她表演节目呢,肯定名额都是内定的,所以就不用带了。
江氏一再坚持,不能有丝毫懈怠,赵正月才不得不让跑的快的小丫头去拿。
小丫头跑回来后,也没仔细看,就让她放到了马车上。
经历一番大波折,赵正月终于准备好了,被催促着上了马车,马车上赵芸早早就坐在了那里,看到赵正月上车,微微一愣,立马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表情。
赵正月打量着赵芸,内心不住的感叹,这小姑娘是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了吧。
一对喜鹊登枝的镶金白玉簪,一只碎金珍珠莲花冠,坠着长长的淡红色流苏,符合她张扬的风格,手上各带着一只绿翡镯子,不像是去赴会,倒是挺像去选妃的。
赵正月直接无视了她,自顾自的坐在了马车的另一边,马车晃动,赵正月开始闭目养神。
到了地方,赵正月不禁啧啧称赞。
这气派,不愧是皇家手笔,真阔绰。
仙阁会作为里梁除了皇帝登基、封后大点之外最隆重的一场盛会,自然有专门地点承办,在离皇城最近一处建了一座楼阁,就是今天的养仙楼。
养仙楼的金色大门外,立着许多小厮,在那里查验请帖,他们毕恭毕敬的接待着每一位进去的公子、小姐。
不知道旁人是否能看出来,赵正月感觉这些人不大对劲。
这些人看着恭恭敬敬的,但是通身又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思维敏捷,时刻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不难推测,这些人应该是皇宫里的暗卫,保护皇后和贵妃安全的。
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她可不想被当做嫌犯抓起来。
赵芸则是一脸骄傲的冲那些人走了过去,然后华丽丽的被拦了下来。
她红着脸叫嚣着,对自己被拦住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解,很是激动地说道:“我是吏部侍郎赵府的大小姐,有请帖的,为何不能进!”
其中的一位小厮依旧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说道:“赵小姐稍安勿躁,我们只认请帖,不认人。”
眼看着赵芸还要进行人身攻击,赵正月抢先一步挡在她前面,递出请帖。
嫣然一笑道:“这是赵府的请帖。”
那人很有礼貌的双手接过,认真查验过后,躬下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正月微微点头,酒窝轻陷,朝里面走了进去,赵芸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路过那人时抬高了头,冷哼一声,“一辈子只能做个看家的奴才!”
进了养仙楼就有一个年轻的内侍引路,赵正月和赵芸很快找到了位置入席。
两人也看见了杨衍生,赵正月不想和杨衍生多说什么,免得一会儿还要和他对诗,那是她最不喜欢的,无味繁杂。
赵芸十分高兴的和杨衍生叙旧,很是热切,就差说出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了。
人越聚越多,来的都是年轻的公子、小姐,一群人在那里寒暄叙旧,一阵嘈杂过后,逐渐平静下来。
赵正月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点心,好想吃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什么非得装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能充分展现自己的脾性。
挣扎片刻,赵正月拿起糕点往嘴里塞,做人还是坚持本性比较好,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表示赞赏。
赵芸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端庄大方,姿态优雅。
这时原本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又骚动起来,与刚才的嘈杂声比之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