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奏乐声响起,一个个穿着绚丽衣裙、姿态曼妙的舞姬踩着小碎步走了出来,随着音乐声挥舞着手中的红绸,翩翩起舞。
赵正月坐在位置上看得兴致勃勃,满心欢喜,真想上去摸摸她们的腰啊,那么柔软的腰肢,得下多少年的功夫才能练成那样。
她偷偷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里梁慧高兴的指着最前面的那个舞姬对皇后说道:“母亲,你看她跳的多好,很像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皇后娘娘宠溺一笑,嗔怪道:“瞎说。这么大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不过,她们确实跳的不错。”
“我不是听父皇说的嘛,父皇常说‘你母后年轻时也喜欢跳舞,父皇就是在梅园与你母亲初见,你母亲那时就像一只蝴蝶,那么的灵动、美丽,只是现在看不到了。’”
里梁慧学着皇帝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假装抚摸着胡须。
皇后被她的模样逗得笑了出来,可是笑了一段后,眼中的光渐渐暗淡。
是啊,很多年都没有跳过舞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自己的鬓角渐渐变白,腿脚越来越沉,亦或是从她来了后。
她转头看向申贵妃,申贵妃依旧是不屑的样子,嘲讽般地嗤笑,不知道是对她还是正在起舞的舞姬。
年轻,挺好的,纵然得不到,也还有争取的时间、机会。
申贵妃饮了口果酒,旁边的太监立马谄媚似的递上一条丝帕,那丝帕是嫩嫩的桃粉色,上边用金线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贵妃捻过丝帕,轻轻擦了擦嘴,就把丝帕扔在了地上。
几首曲子之后,仙阁会真正刺激的地方才算开始,抽花签展才情的环节。
赵正月在心里打着小九九,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嘴巴,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钟馗道长、阎王爷,再不济了灶王爷,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保佑保佑我吧,虽然信女平时从未侍奉过香火,但只要今日能够信女平安躲过此劫,什么香火钱都大大滴有。
宋复岫有些好笑地看着赵正月,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缓缓起身,紫零紧随其后。两人摸到了养仙楼的后院。
一个宫女捧着盛着各府公子小姐的名帖盒子从花藤下走过,宋复岫突然从石柱后转过身,惊得这名宫女一颤,差点把手中的锦盒掉在地上。
抬头看见是宋世子,竟又开始娇羞,“世子,你怎么这样坏,吓得人家都快把盒子掉在地上了。”
宋复岫轻笑一声,柔声道:“吓着姑娘了,宋某失礼,只是长公主吩咐有要事须办。”
“什么要事?”那宫女疑惑地开口。突然又发现自己逾矩,紧低下了头。
宋复岫用扇子轻挑起了那名宫女的下巴,“姑娘莫慌,此事非姑娘不可。”
本来就觊觎他的美貌,再经历了这番挑逗,这宫女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深深的陷在他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那、那是自然,世子,不,是公主有什么吩咐,奴婢都在所不辞。”
“那还请姑娘把名帖盒给宋某一瞧,公主要某些人的名帖特别显眼。”
那宫女乖乖的递上了锦盒,宋复岫打开锦盒开始翻找,很快找到了那么令他满意的名帖,又随便捡了三四本,连同那本一起放回了锦盒里,剩下的全都抛进了后院的湖里。
宫女惊呼一声,跑过去找回那些被丢弃的名帖,紫零突然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宋复岫淡淡的开口,玩世不恭,口气中却有浓浓的威胁:“想活命的话就识相点。”他轻笑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兰花香。
小宫女留在原地,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一位干练的嬷嬷托着锦盒走上了大殿,向皇后请示后开始摸牌,手刚伸进去就察觉出不对劲,眉头紧锁,一动不动。一个小宫女急忙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的表情才渐渐恢复如常。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问道。
嬷嬷行了一礼笑笑说道:“还望娘娘恕罪,奴婢初次摸牌,有些紧张。”
皇后挥挥手:“不妨事,继续。”
摸出的名帖一连几个都没有赵府,赵正月就渐渐放松下来。
开心的欣赏着这些小哥哥小姐姐们的才艺,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逐渐逼近。
终于,嬷嬷拿起了最后一张名帖,赵正月在心里可怜这个幸运儿,她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吏部侍郎赵府小姐。”
嬷嬷极其和善的说出了这句话,在赵正月的耳里这就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插进了心里,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脏在滴血。
她站起身和赵芸一起行了礼,脸上是假意的微笑。
她,挺幸运的。
赵芸不用换衣服,她精心准备的衣服半道上却被赵正月那个贱人抢了先,她必须要赶在她前面表演,赵正月不学无术,自然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一对比,谁在上,谁在下就一目了然了。
她趁着赵正月去换衣服的空当来到殿中央,面朝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长公主。”
“平身。”“谢皇后娘娘。”
赵芸在檀木凳子上坐下,侍女为她奉上随行带的琵琶,转轴拨弦小调试音,点点的乐音在殿中回旋。
她用力一拨,一种山涧击石,气势磅礴之感扑面而来,置身其中仿佛可以听见水石轰鸣的声音。
赵芸面带微笑,宛若三四月份的一枝桃花,唇角都带着一种甜甜的味道。
乐曲继续激荡着,突然一个长音落下,竟变得轻柔起来,像是畅游在花海之中,伸出指尖就能触摸到朵朵的花蕊,这之中的衔接没有一丝破绽,跌宕起伏,让人恍若置身瑶池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