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赤裸着上身站在水里,身上白的好像冬日里的第一朵雪花,又像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的肌肤都要娇嫩。
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不是那么协调,如墨的头发披在光洁的背上,华发三千丈,人如玉皎洁。
他不断用手撩起水往身上泼,哗啦啦的水声回荡在空气中,也激荡在赵正月的心里,她还没有看过美男出浴,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不枉来人世间走这一遭。
那人慢慢转过身,精壮的腰身轮廓分明,腹肌紧致结实,剑眉薄唇,肤润如玉。
高挺的鼻子上一双黑眸似是揽尽了世间星辰,迄今为止他是赵正月见过的最俊朗两个的男子之一,还有一个是宋复岫。
如果说宋复岫是那种慵懒魅惑之美,那他就一定是那阳刚冷冽之美,两者无形之中展现了美的两种境界。
他的眼睛是那么熟悉,赵正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出来是谁。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子的一举一动,沉浸其中,就像平日研究花本那样,全然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忽然,她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脚踝,低头一看,原来是蛇。
那蛇足足有小孩的拳头那么粗,正惬意的在温泉中游着。
“有,有蛇。”赵正月大叫一声在水里跳起来,顿时水花四溅,把那蛇也吓了一跳,游出去老远,钻进树林深处不见了。
“谁!”一个身影飞了过来,跃进了赵正月所站的这片水里。
顿时,四目相对,了然无声。
赵正月看着他的眼睛,猛然间想起了那个长着大络腮胡的黝黑脸庞。
他,他是小白!
白米也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由脸颊掠到她胸前,双颊骤然变红,如同晚霞一般从脖颈延伸到了耳尖。
赵正月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朱红的鸳鸯肚兜已经被水打湿,裤子因为湿透而黏在腿上。
“啊!”赵正月赶紧蹲下泡在水里。
白米立马转过身,结结巴巴的解释原因,“赵,赵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赵正月本来就理亏,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她已经偷看他好一会儿了。
她轻咳了一声说道:“没事,没事,我们都是兄弟嘛,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
话刚出口,赵正月惊觉不对劲,马上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这次被你救回来,不就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白米没有转身,说话依旧磕磕巴巴,“不,不是。是我让朱大嫂帮你换的。”
“不是你换的!”
赵正月吃惊地又从水里站起来,白米的手紧张地攥成一团,关节泛白。
“那为什么那个白霜说是你给我换的?”
她又弱弱地缩回水里,小声问白米。
“他,骗你的吧,他那人一直没个正形。”白米身子一直挺得直直的,很是拘谨。
“哦。”赵正月点点头轻声说道。
白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就先离开,你等一下穿好衣服再走。”
赵正月思考了一下,“行。”
白米一个飞跃又回到了大石头的那边,传来一阵水声和悉悉簌簌的穿衣声。
很快,白米在那头喊道:“赵姑娘,我先走了。”
赵正月松了口气,她还是比较信任小白的,虽然刚刚的情况是那样的尴尬,但小白是个正人君子啊,如果换了宋复岫,就不一定会是这个样子了。
她怎么又想起那个宋复岫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她还拿着小白的美貌和他作比较,她真是疯了。
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才从水里出来,迅速穿好衣服回到了住处。
到了吃饭的时间,小白没有来,赵正月心里纳闷,小白他不会还介意吧。
她都不是那么在意,虽然被看光了,但他们也算扯平了,毕竟她偷看了小白那么久,还是那种色迷迷的眼神,色迷迷的表情。
晚上山中举办了篝火晚会,赵正月去凑了热闹,跟着其他人吃吃喝喝,还顺了一坛酒,好不热闹。
她抱着那坛酒四处溜达,其实龙虎山的景色还是很美的,特别是夜晚,很安静,闻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听着虫鸣,有那么一种隐居于江湖的恬淡闲适。
离夜空特别近,离星星也就特别近,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一阵笛声传来,流利婉转,却又那么哀怨,使人心生怜悯。
赵正月循着笛声来到一处房屋前,正是小白师姐所住的屋子,而小白正坐在屋顶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装扮。
她看看屋顶,深知自己飞不上去,就在屋子附近瞅瞅,果然让她找到一把梯子。
上了屋顶,小白正在吹着玉笛,看到她来了之后,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赵正月冲他笑笑,利索地坐在他的旁边。
她开口说道:“想什么呢?吹出来的曲子这么忧伤。”
白米低着头,情绪有些失落,“赵姑娘,我对不住你,我真不是有意要看你洗澡的,我这样做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师姐。”
赵正月恍然大悟,原来小白纠结的点在这儿!
他肯定是觉得看见了我洗澡,冒犯了我,更觉得看见其他女子洗澡对不起他喜欢的师姐。
小白真的是一个纯情小少男,凭借他的山匪经历和出众的外貌,他应该去撩拨女子,变得多情才对,像他这样阳光单纯的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