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少陵在盯着绿色藤蔓看着,胡商连忙跑出来,热情道:
“贵客是看这株绿神藤蔓了吗?这可是件宝贝。”
“为什么叫绿神藤蔓?”张少陵滑稽地问道,不出意外,这个胡商想坑自己。
“传说这是海草之神的手臂所化,故又叫绿神藤蔓,佩戴它出海那是百无禁忌。”胡商瞎诌道。
张少陵津津有味地听着,这货胡扯程度都快赶自己了。
倒是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东不訾不满地走来,呵斥道:“你这蛮夷,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砸了你这店!”
胡商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用手拎住东不訾的衣领道:“你算老几啊?我可是有胡商肆长罩着的,在大唐那都算是正当行商,你敢说我胡言乱语?”
胡商肆长,大概类似于后世的商会会长,有点权势,尤其对于民间底层而言。
“好你个胡商,简直胆大妄为!”东不訾简直鼻子都气歪了,都怪鸿胪寺的人不带脑子,居然想优待蛮夷,各种惯着,现今这帮蛮夷居然敢如此放肆了。
“我不但妄为,我还要抽你呢。”胡商趾高气扬地挥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住手!”
远处一道怒喝响起,细看原来是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正带着十多个门吏走了过来。
围观的商贾们一看见男子,纷纷惊呼“市令来了”,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恐慌着逃回到各自的店铺里。
那名胡商也被这阵势吓到,高举的巴掌始终是落不下去。
“还不快放手?”市令武誊南呵斥道。
胡商虽然倨傲,可他认识市令啊。
市令是什么人?在西市做生意,那市令就是天王老子,胡商肆长在市令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他一个小小普通商人了,于是胡商连忙讨好道:
“武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个人认识大人您。”
“住嘴!”武誊南瞪了一眼胡商,转过头讨好地看向东不訾,俯身致歉道:
“不知东大人莅临西市,西市市令武誊南有失远迎,又管理无方,让大人见笑了。”
武誊南作为市令,毕竟只是正九品,芝麻大的官;而东不訾作为雍州衙门的录事参军,虽说也只是绿豆大小的正七品,但先不说绿豆级别本来就比芝麻大,就冲录事参军一职负责雍州官员行为的检查工作,就让武誊南完全不敢得罪。
问题是现在,东不訾差点在他的地盘被人打了啊,这事要是被捅到负责官吏考察的司功参军那里,那到了年底他这个市令的帽子怕是保不住了。
东不訾理了理衣冠,冷哼了一声,然后恼怒道:“武市令,你可知这胡商,店大欺客,居然还想敲诈继圣公大人!”
继圣公?
看了看旁边津津有味看戏的少年,和传闻中讲的一样年轻。
一道冷汗从武誊南的额角滑落,这……好像闯大祸了!
虽然不知道继圣公这等大人物为什么会跑到西市来,可武誊南瞬间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了,他连忙转过头怒视胡商说道:
“你以后不要再在长安城做生意了,也太没素质了,不然我就让门吏把你腿给打断,听到了吗?另外,胡商肆长还是换了吧,他是你叔叔吧,你这这般没素质,你叔叔肯定也不行。”
在大唐,一个行业的老大叫行首或者肆长,可以由行业内部选出来的,但官府的市令具有随时任免“新老大”的权力!
胡商在听到不但自己会做不了生意,就连自己做“胡商肆长”的叔叔也要被牵连后,顿时他慌了。
他捂着脑袋,跪在地连连磕头,哀嚎道:“小的狗眼有问题,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看起来可怜极了,如果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想坑骗张少陵,以及殴打东不訾的话。
连续磕了好几个头,见张少陵毫无反应,胡商眼珠子转了转,他记起张少陵好像对藤蔓很感兴趣,连忙道:
“小人是蛮夷之地来的,不识礼数,绿神藤蔓这等重宝,小人愿意献给大人。”
“明明是普通的藤蔓,你还敢欺骗大人?”东不訾再度呵斥道。
“是是是,这就是普通的藤蔓,但这一位年轻有为的大人喜欢,所以小人想送给他。”胡商阿谀奉承道。
“行了,你还是告诉我这个藤蔓是哪来得吧。”戏看得差不多的张少陵笑着问道。
“回大人话,这是一个商队原打算带过来贩卖的商品,但到了沙漠里他们中途放弃了,拿这些和我们商队换了食物和水。”胡商无奈坦诚道。
“这些?”张少陵抓住重点问道。
“是的,除了这几根藤蔓,就是一些种子,大人若是喜欢就都拿去把,反正当时我们也就用几袋水换过来的。”胡商巴结地说道。
“种子都拿过来看看?”张少陵感兴趣地说道。
这要是一些还没传到大唐的植物,那就又是一顿美餐啊,不愧是来自吃货的心声!
而胡商一听到“都”字,顿时苦着脸,跑进店里翻箱倒柜,随后拿出两个布袋走了出来。
“大人,就是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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