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漫漫,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喝酒,旷课,打架~现在竟然还早恋,你自己就那样了,还想带拐人家好同学吗?”
整个办公室全部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衣着朴素,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中年女人发起火来竟然这么恐怖。
徐旻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脑子“轰”的一声,像炸了一般,耳朵疼,嘴疼,脸疼…脑子疼,全身都疼,困…
镜头已经在拍着,可镜头中的少女表情痛苦极了,徐若风告诉自己应该喊停,可这样的剧情却是特别稀有的。
“哐嘡”一声,徐旻倒在了地上,旁边的豆誉反应最快,“漫漫,漫漫,你怎么了?”
旁边的演员也赶紧收起呆愣,进入了剧情,“漫漫,快,叫医生。”
场外的杨思思看着这一幕,炸了好久,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装晕的,可只有她晓得,徐旻最怕疼了,刚才那一摔太真实了。
“旻旻,”她大喊着冲了上去,“别拍了,叫医生。”
豆誉这才发现怀中的少女不是演的,是真的昏厥了,他抱着她的胳膊都僵硬了,不敢动了,“干女儿,喂,干女儿,你醒醒。”
可少女半边脸红肿着,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睑处,留下阴影,就是一动不动。
豆誉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直到旁边有人将徐旻从他怀中抱出去,他才反应过来,直接跑着跟了上去。
徐旻被送进了医院,因为他们拍戏的地方在镇上,离县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距离,这期间一直昏迷不醒,吓得导演等人脸色都白了。
杨思思颤抖着手,先是给在家里的成鸢打了电话,紧接着又给苏曼打了电话。
这边的徐若风听到检查结果,是由于太累,营养跟不上,贫血晕倒时,心里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刚才他怕的要死,干啥事都不能和人命挂上钩,不然可惨了?
知道结果后,他就强制性的带着豆誉回剧组,开玩笑,戏还得继续拍,女主角没在,就先拍女二的戏份。
可当他晚上12点多,剧组停工时,他在剧组门口碰见了一个女人,背着包,脸色很是不好,可全身的气质却杠杠的,只是因为她旁边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保镖。
他想,应该不是找他的吧。
结果,刚准备路过时,就听到旁边传来冷飕飕的声音。
“徐若风!”
“嗯!”徐若风回头一看,他的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嗨,姐,找我有事吗?”
“徐家长子,是吧,你父亲还好吧,”
“好,好,”徐若风这下心里更忐忑了,还认识他爹,一看来头都不小。
“你和徐旻有什么仇?或者是谁让你那样对她的?”苏曼一想到她去了医院看见闺女脸上的红肿,气的直接连话也说不出口。
“啊,女士,您误会了,”
“那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这个只是拍戏需要…我…”
“徐若风,徐旻是我和徐乾生的女儿,这其中的故事相必你也听说过吧。”苏曼冷眼看着他。
“叔叔的女儿…什么鬼,那您就是,苏~苏姨啊,”徐若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苏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看您要不打回来,或者~”
“这次我只是给你警告,若不是看在你是徐家人份上,这部戏你就别想再拍下去,若有下次!你知道结果的。”
徐若风不停的点着头,直到他们离开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脖颈上的汗。
满城这一片,可能年龄小的没听过苏曼,可他们这些人却是听说过苏曼的故事,苏家有些黑道背景,据私底下传闻,苏家现在还有人涉在其中。
可当年的苏曼就是这满城名媛里面的最特殊,最嚣张的,没人敢惹,整天混在男人圈中,在外却一舞倾城,干净纯洁,谁能想到这位姐姐可能让满城街里的小混混俯首称臣。
啧啧,没想到徐旻竟然和他渊源这么深,看来,他以后在剧组要对这位小公主好点了。
清晨,寺庙的钟声响起,清脆至极,在大殿里跪着的少年这才摇摇晃晃的起来。
宋州将他扶起,很是不明白,年纪轻轻的孩子怎么可能信佛,还信的那么严重,从昨天早上一直跪倒现在,已经整整跪了二十四个小时。
“三少,我先扶你去隔壁厢房休息一会,”
“静安大师同意见我了吗?”宋幼安许久未说话,嗓子沙哑不已。
宋州摇了摇头。
“唉,”宋幼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重新跪了下来。
宋州都来不及拦,“可他的弟子刚才来过,说大师给你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宋幼安急切的问。
“说公道自在人心,因果轮回~切不可违背天理。”
宋州说完话,只见旁边的少年像失了魂一样跪在蒲团上,一句话也不说,木讷无比。
“三少?”宋州试探着叫了一声。
少年摆了摆手,他出了大殿。
宋幼安跪在地上,双目通红,他做噩梦了,又梦到那个场景。
少女从三十八楼跳了下来,整个写字楼门前被众人围着,他死命的跑进去,只见她就如散了架的娃娃躺在那里,身下一片血红,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在直视你的灵魂。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做过这场梦了,血腥、残忍。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明明他的大仇已经得报了,可为什么就差了最后一步。
他没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呢?
任那个在人世间飘零了二十年的小姑娘,没有感受过一丝人性的温暖。
他对不起她,他的后半生都在赎罪……
是啊,因果轮回,他又有什么资格和她在一起?何况他这辈子终究是活不过三十岁的。
半个时辰后,宋州终于看到少年从大殿里出来了,一夜没睡,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疲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三少。”
“回。”
“是。”
上了车,宋幼安第一句话就是,“将今年前半年集团利润的百分二十全部捐出去。”
“是。”
手机铃声响起,宋州看了一眼成鸢的,“什么事。”
“徐旻在片场晕倒了。”
“原因。”
“贫血。”
“一会给你回电话。”挂了电话,宋州瞧了一眼旁边低眉的少年,小心翼翼道:“徐小姐在片场因为低血糖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谁在照顾?”
“苏小姐应该过去了。”
“让成鸢和她那个助理立马回来。”
“是。”
宋州再不敢多言,吩咐司机开车,而他旁边的少年靠在抱枕上,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右手紧紧握成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