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凭借着慈航静斋的名声,梵清惠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哪怕是很多人对她不以为然,也会看在她是一介女流的面子,对她虚情假意一番。
如同今日这般,被李渊毫不留情的呵斥,甚至指桑骂槐的喝骂,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呢。
“李渊你……”
梵清惠眉头倒竖,就开始呵斥起来。
旁边,宁道奇赶紧捂住她的嘴,尴尬的朝着李渊赔笑道:“李阀主见谅,清惠她因为了空禅师遇害,这段时间又没能找到凶手的线索,所以太过急躁了一些,请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渊作为李阀的阀主,又是一尊大宗师强者。
虽然怀疑他和了空禅师的死有关,但是必要的尊重还是需要的。
梵清惠被捂住了嘴,不断挣扎起来。
不过是个人都知道,她就是在假意挣扎而已,毕竟梵清惠也是个大宗师等级的高手。
哪怕她这个大宗师是属于最垃圾的大宗师,也不是宁道奇可以轻易这般束缚住的。
看着她挣扎的样子,那两团怒突跳动,李渊的眼中闪过一抹炙热的光芒。
随后,他冷哼道:“了空禅师在长安遇害,我李阀也表示哀恸。同时对于那杀害了空禅师的凶手,我们也在全力追查。
但是了空禅师死亡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目击者,这让我们如何追查?
况且你们这些正道宗门,难道就没有追查什么吗?可是你们查到什么东西了?”
宁道奇尴尬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打扰阀主了,先行离开了。”
李渊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袖子,“请便!”
……
……
宁道奇与梵清惠从唐王府走出来,脸色都很不好看。
现在已经快接近子时了,李渊居然连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居然没有留宿他们!
这样的待遇,让走到哪里都被当做宾的宁道奇与梵清惠,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哼!这位李阀的阀主,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吧!”
宁道奇低声冷哼。
慈航静斋与静念禅院确定李世民乃是天命之主,联合天下正道帮助李世民争夺天下,这种事情发生让李渊情何以堪。
身为李阀阀主,本身又是大宗师等级的高手,却被慈航静斋与静念禅院弃如敝履。
李渊能对梵清惠和宁道奇有好脸色就怪了!
梵清惠脸色也是无比的难看,看了一眼唐王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转身便走。
“呵!这李渊……”
她面带冷笑,不回头的往前走。
但是……
一个时辰之后,漆黑的街道。
梵清惠和宁道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没有客房了!
整个长安,所有的客栈酒楼,房间全部都已经客满了!
两大正道领军人物,就在这初春的半夜,在长安的街道仿佛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到处游荡!
实际,他们还是有一个去处的。
那便是青楼了。
至少,长安的青楼,还是有地方让他们住一晚的。
只是,一个是有着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宁道奇,另一个又是天下武林圣地慈航静斋的斋主。
若是他们两个去青楼住宿,被人认出来了,那可就有乐子了。
“算了,今夜就找个地方,随意凑合一宿吧。”
宁道奇叹息一声,他倒是无所谓,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风餐露宿过。
只是梵清惠却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的暴躁。
“李渊!居然如此羞辱于我!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
梵清惠咬牙切齿,神情恶毒的低声哼哼了两句,不情不愿的被宁道奇拖着离开了长安。
好在长安还有佛门寺院存在,他们两个深夜投宿,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个住的地方。
只是,其中的狼狈,却让他们感觉无比的屈辱。
长安之行,一开始便这般的令人心生厌恶吗?
……
……
就在梵清惠满心愤懑的在长安城外的寺院睡下的时候,长安城外,却还有比她更加苦逼的人,在不断的奔走着。
整个李阀,除了李渊这个阀主以外,在长安的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动。
他们沿着灞水,以长安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唯一的目的,便是要找到失踪的李秀宁!
然而,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嘴巴都喊起泡了,也依旧没有发现哪怕一丁点的线索。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长安城那巍峨城墙的一座城楼之。
清丽绝伦的李秀宁在残月绽放出来的淡淡月光下,坐在一方石凳面,神色清冷的看着李阀的人仿佛无头苍蝇一样的在旷野之中搜寻。
良久,她淡漠的低语道:“呵呵,曾经的我以为,我的哥哥弟弟们对我是爱护的。”
“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他们对我的爱护仅仅是基于我掌握着李阀近两成的兵力,乃是李阀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他们所谓的爱护之举,也不过是想要拉拢我而已。”
“如今,我马就要嫁给那从未谋面的杨侑,成为一个傀儡皇后,自然就无法在执掌我的娘子军了。”
“这样便已经失去了给他们利用的价值,所以无论是我那薄凉的父亲,还是我曾经濡慕的大哥二哥,对我的态度都冷漠了下来。”
“特别是我那父亲,当初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要我嫁给杨侑。”
“而如今,杨广突然死了,他却发现我这个被他推出去稳定杨侑的女儿,成为了他登基称帝的拦路石。”
“呵呵呵呵……”
李秀宁轻轻呢喃着,神色凄婉,眼神当中更是显露出无限的凄凉。
她为李阀付出了一切,以女子之身,驰骋沙场。
然而,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一切都是利益的联系。
“前辈,你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呢?”
李秀宁仰头,小脸满是凄婉之色,朝着虚空当中轻轻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