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沾香乖乖地回到俞教授身边，垂着小脑袋的模样十分温顺可爱。

“你……”

他看见女孩逃避的眼神和仓鼠一样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心中低笑……

“你没吃午饭是吗？”

林沾香蓦然抬头：“啊？？”

不盘她了？

俞南城盯着她手里的面包挑了挑眉。

“哦！我怕占不到座位，来不及吃饭了……”

俞南城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林沾香发现自己突然紧张起来……

他顺手抽出一本中国法制史的教材递给她，声音清淡道：

“拿去占个座，去食堂吃完饭再过来。”

林沾香愣愣地接过俞南城手里的课本，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嘴巴已经习惯性温顺地哦了一声。

某教授似乎忘记了，之前的课堂上不鼓励大家占座来着……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沾香心里烟花阵阵炸起，表面还得稳如泰山的走下讲台、顺着台下看了一圈，见第一排只剩下过道边边的位置，只能拿着书占了一个，顺便放下她的面包和水。

走到门口，想了一下，跑过去拿起自己的矿泉水，飞快跑上讲台——

“俞南城，给你喝水……”

沉浸在论文里的俞南城迅速抬头看她一眼，扯出一抹无意间颠倒众生的笑容，点头随意地说了声谢谢，继续埋头笔电屏幕。

……

林沾香活了二十年，今天才知道自己竟然会脸红！

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脸像抹了辣椒一样火辣辣的燃烧着……

台下的女孩们也看见了教授那抹过于惊艳的笑容，窃窃私语的声音几近尖叫……

林沾香跑出教室，呼吸到新鲜空气，冲散双颊过于明显的红晕……

听话地吃完饭，上课铃已经打响，林沾香进教室的时候乌央央坐了一堆人，后知后觉的少女们终于得到滞后的消息，平时稀稀拉拉几个人的法制史教室，今天竟然坐的满满当当。

俞南城已经收起笔电，站在讲台上扫视大家，正预备讲课，余光瞄到某只吃饱喝足的小狐狸一溜烟窜回了座位，还偷偷看他几眼……

唇角忍不住轻轻一挑，俞南城语气轻快道：“孩子们，现在开始上课。”

……

法制史是一门很枯燥的学科，有中国法制史和西方法制史，中国的法制史主要是刑法演变史，西方的法制史大概也是宗教史，今天俞南城讲的正是中国法制史。

“先秦之前的旧五刑，分为墨、劓、刖、宫、大辟，是方老师上节课所讲的内容，今天想请同学解释一下，这几种刑罚分别是什么意思。”

俞南城让人陶醉的男低音在讲台响起，台下几个土著的本班人炫耀似的唰唰举手。

哼，你们这群蹭课侠，都不一定是法学院的，懂什么古代刑罚？

俞南城巡视一周，仔细观察了举手的同学，满意地点头。

“看来上节课还是有很多同学认真听的……”

他巡视的眼神在林沾香身上稍作停留，一向积极的她竟然没有举手？

一种罕见的、类似于恶作剧的念头默然抬首，俞南城扯唇淡笑，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那么一点，直直地指向林沾香……

“来这位同学，站起来解释一下旧五刑都是什么意思。”

……

刚刚吃饱饭的林沾香被这么一吓，没忍住打了个响亮又可爱的饱嗝……

台下的朋友快笑吐了，就连俞南城都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还好他有良心，欲盖弥彰地用手指点了点唇掩饰……

林沾香冷静地环视一周，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笑得最大声的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位，莫不就是俞南城第34位小老婆？

沾香小魔女在心底低低冷笑，小老婆，你等着昂。

“墨，应该是在脸上或者身体上刺字，类似纹身的那种，又叫‘黥’；劓，就是把鼻子割掉。刖，是指砍掉犯人的脚；宫刑，男子去势，女子幽闭；大辟，也就是死刑。”

林沾香迅速回答了问题，原本以为她不会的俞南城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

“不过老师，我是来蹭课的，上节课没听，不太明白宫刑具体指什么意思，可以找个本班的人讲解一下嘛？”

俞南城抬头看见那双狡黠的大眼睛，心中有点无奈地叹息，脸上却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

谁那么倒霉，又被小狐狸盯上了？

“中间的女同学好像是本班的唉，刚刚笑的那么快乐，一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英语角练出来的好孩子，就请这位同学给我这个外班人讲一下宫刑，好么？”

女孩一脸温柔甜美的笑容，看着同学的小脸诚挚而谦卑，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俞教授不言不语，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顺着林沾香的视线轻轻转向第一排正中间的女孩，那种默认的表情仿佛在说：既然这样，不然这位同学起来讲讲？

俞南城第34位小老婆莫名被Cue，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宫……宫刑，男子去势，女子幽闭，就是……男子割……割下男性生殖器，女子幽闭，幽闭是指……”

女同学磕磕巴巴说了半天，也没把“幽闭”这件事讲清楚，林沾香深怕她丢脸不够，故作不明所以地反复问道：“幽闭？是用石头塞住，还是用布料？”

她上节课本来就没好好听，哪里知道用什么东西？话说这是什么变态的刑罚，太恐怖了吧！

“用……用石头？”

她不确定地反问林沾香。

后者摇摇头，苦恼道：“好像不是塞，是用针线缝住吧？”

女同学：“……”

“又或许不是缝住？传说好像是用粗壮的棍棒重击女子小腹，使女子肠胃下垂，压迫子宫进入女子信.道，再不能完成男女之事……”

女同学因为紧张，又因为被沾香强迫着了解女子幽闭的可怕过程，瞬间十分有代入感地一阵腹痛，忍不住捂着嘴呕了一声……

全程围观沾香小朋友吊打同学的俞南城又是头痛又是后悔地捏了捏眉心，就不该任她胡闹……

缓缓冲两人摆手示意坐下，俞南城不忘微眯双眼不轻不重地瞄了林沾香一眼，莫测高深的眼神似乎在无声提醒——小孩你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