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瑾千愣愣地望着王君赫那可怖的伤口,眼眶泛红。
她狠狠地咬住丰润的红唇,稳住了微微颤抖的双手,将止血散敷在了狰狞的伤口处。
她能看到王君赫强忍疼痛的侧颜。
她能看到王君赫额间鼻翼处正向外冒出的晶莹汗珠。
她能清晰地觉察到当她每次触及到王君赫左肩之时那微弱的颤栗。
但是——
她不能停手。
正当后瑾千思虑飘忽之际。
倏地!
她觉察到王君赫左肩之上伤口处那潺潺的艳红液体逐渐地减少、减缓……
血流不止的鲜血隐隐有停歇的态势。
后瑾千高呼出声:
“君赫~~!有效果~~!真的有效果啊!!!太好了~~!你不用死了~~!我也不用死了!!!哈哈哈!!!”
……
圣主殿内。
一众长老并护法皆齐聚一堂。
他们正跪地行礼不敢妄自抬首……
殿内上首端坐的黑袍男子正是——
赤阳圣殿的圣主。
姬宸一看着下首跪地的一群人,淡漠道:
“免礼。”
“谢圣主!”
众人齐齐起身,也不敢抬头直视圣主,皆是静立垂首之态。
姬宸一并未言语,只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心思却是飘远:
方才他赶回圣主殿,看向手中能解迅疾纯息兽之毒的解药之时,竟是犹豫了。
在那一刻,心底里有一个声音——
不解此毒。
用之前宸姑娘的身份与化身为玉赤公子的王君赫接触才更有意思……
于是……
赤阳圣殿的圣主姬宸一便收起了解药,取出了内里赤红,外间墨黑的长袍裹住了身躯。
以免被其余人等觉察到他身体的异样。
这时。
作为与卿欢帝姬一战之后唯一一位存活的长老——
陈长老。
她战战兢兢地自众人末端步出,垂首禀报道:
“圣主……卿欢帝姬已现身赤阳圣殿。还虐杀了我们众多长老……便是连榆长老……也……也在与卿欢帝姬交手之时殒命……”
话音刚落,殿内下首位置靠前的其中一人微微蹙眉,双眸微眯,当先出声问道:
“陈长老,你可确定是卿欢帝姬无疑?”
陈长老忙对着此女躬身,神色敬畏,语音笃定无比地回道:
“回水护法的话……属下确信是卿欢帝姬无疑……因为……属下亲眼所见……那人……使出了烟花永恒!还有其他的执事与弟子见证了那场大战的全过程!可传其余人等问话……”
还未待陈长老言罢,众人听闻烟花永恒四字一出,圣主殿内便响起了一片嗡嗡之音。
陈长老后面的话语便被淹没在了众人的议论声当中。
只闻有人道:
“烟花永恒??!能使出此招……那人必是卿欢帝姬无疑了!”
有人反驳道:
“那可不一定!这万一……是那万凰王朝王城之内的皇帝老儿呢?!”
不赞同的声音响起:
“这不符合常理!皇帝老儿怎么可能在情况还未明朗之时亲身涉险呢?!依我之见……那人确乃卿欢帝姬!”
“对!很有可能是那皇帝老儿命卿欢帝姬带领一众急先锋,先行来我青日城之内来探查情况!”
“这一批新人当中亦有很多人当场逃离了,或许……此次这一批人之内便有不少人是与卿欢帝姬同行而来的!”
“此言有理,不是说还有一位王城之内后世家的小姐现身吗?”
姬宸一见状面露微嘲,眸光转向了正立在远处手足无措的陈长老,扬声道:
“陈长老,当时尔等为何不报?又何以暗中处理此事?卿欢帝姬一人……倒是令尔等折损了不少人。”
众人闻听圣主语气不明的此言,纷纷惶恐地垂首静默不语。
陈长老更是被骇得“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只见她慌忙俯首“砰!”、“砰!”、“砰!”地叩首,仓皇急促的嗓音传遍寂静无声的圣主殿之内:
“属下该死!!!未能第一时间禀报圣主!!只是……只是当时众位长老是由榆长老带队!属下不敢擅作主张!!当时属下还暗地里偷偷地命石长老座下弟子前去回禀圣主阳煞弓现世之事!!!奈何……奈何……”
姬宸一静静地看着满嘴谎言的陈长老,眉目舒展。
不知为何?
忽然之间。
他很想看看这老妪将要如何地颠倒黑白。
他无法辨别喜怒的嗓音在殿内低低传开:
“如实道来。”
陈长老闻言,贴在地面之上的面容隐现一丝笑意。
她佯做惶恐地抬首望了望众位护法所在之地,满面的欲言又止,旋即又小心翼翼地俯首,吞吞吐吐地道:
“禀圣主……此事……此事……”
水护法见陈长老如此磨蹭,遂柳眉倒竖,喝道:
“圣主让你如实答话!你这般畏畏缩缩是作甚?!还不快说!!!”
陈长老假意被水护法这一声娇喝给震得浑身颤抖,又“嘭!”、“嘭!”、“嘭!”地磕了几个头,这才抬首。
只见她额头已被自己磕破,有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她一脸视死如归,将生死置之度外英勇就义的模样,做出豁出去之势,地高声道:
“回禀圣主!当时属下派去的弟子被告知您不在圣殿之内!!众位护法也是要么不便来此,要么身不在此!!!这才导致了榆长老拼死一搏想要擒住卿欢帝姬,然而却命陨的结局!!卿欢帝姬如今也是不知所踪!属下……”
站在众位护法最前端的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出言打断道:
“陈长老,你为何要命石长老座下弟子,而非你的亲传弟子来禀报此等重大之事?”
陈长老对此早有计较,遂答出了她早已备好的说辞,道:
“此次带队的榆长老都还未曾前去回禀,属下也不好违背了上意……但是!属下心里明白!此事事关重大!需得即刻上报!是以……是以……属下这才擅作主张命石长老座下弟子前去……以便掩人耳目……如若是属下自己的弟子……很容易便被同行的其他长老觉察!届时……不仅属下无法及时禀报此事,更是会触怒了榆长老等人……”
言到此处,陈长老复又大力地以头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