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易羡予带着一众易家孩子回来了,进屋之后,他望了望王君赫,神色不明。
王君赫心道:
看来……
有消息了。
王君赫与易羡予去院内谈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了破屋之内。
她看了重伤女子几眼,对后瑾千吩咐道:
“化妆师……又到了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后瑾千闻言神色隐有几分雀跃,自空间镯之内拿出了一应物品,笑道:
“准备就绪。”
王君赫看着重伤女子道:
“姑娘,为了你与咱们所有人的安全着想。要烦你配合一下,换个妆容。”
重伤女子愣愣地望着王君赫的双眸,欲言又止。
王君赫知晓她内心的挣扎,温和道:
“姑娘,先易容再说吧。”
……
姬宸一今日晚间又照常来到了这破院上空,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这两个月以来,他时常浑身裹着黑袍,静默地隐于空中,看着王君赫他们一行人的言谈举止。
他对王君赫如今的容貌很是不满,这后瑾千化的什么妆容。
太平凡。
太普通。
这是一张扔在人群当中再也寻不出的容颜。
奈何那双眸子又仿佛蕴含了天地间所有的灵韵。
看起来当真是……
怪异。
姬宸一眸色深深地俯视着下方众人,瞥了一眼重伤女子,又看了看王君赫,眉目舒展,暗道:
王君赫。
你真是无所畏惧啊。
张善绮你也敢收留。
……
后瑾千拿出一面小镜子,递予重伤女子,满是笑意的嗓音响起:
“姑娘,瞧瞧我的手艺!”
重伤女子瞧着镜中平平无奇的脸庞,愣在当场。
她抬手抚了抚镜面,又扯了扯嘴角。
这才确信了镜中女子是她本人无疑。
重伤女子低声喃喃:
“你这……你这……你这易容之术也太厉害了。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重点是无丝毫使用灵器换颜的痕迹……如此……当真是天衣无缝。”
后瑾千得意道:
“那是自然!我这个化妆术,可是完全没有使用灵器!任凭你实力多强,境界多高,也瞧不出换颜的灵气痕迹!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
王君赫轻咳一声,道: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易容师——万姑娘。”
后瑾千哈哈干笑两声,接口道:
“对!哈哈……我叫——万千千。姑娘可以唤我万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重伤女子神色颇有些难为情地望了望王君赫,道:
“这位公子方才已经让你帮我易容了,想必……已是知晓了我的身份。其实……我便是毒隐门的少门主——张善绮。”
后瑾千之前并不知晓王君赫的猜测,甫一听闻此言,双眸圆瞪,红唇大张:
“啊???!!!你……你……你就是张善绮!!!我的天呐~~~!!!”
后瑾千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住嘴,伸手拉住王君赫疾步向外行去。
甫一站定,后瑾千便凑近了王君赫耳畔,急切道:
“我们不能留她!原著里张善绮可是你我悲惨结局的一大助力!她们姐妹二人帮着姬宸一没少折磨你!!尤其是那个张纯初!!!最是狠毒!!张善绮也绝非善类!”
王君赫抬手按了按后瑾千的双肩,严谨道:
“如你之前所言,如今剧情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且不论张善绮此人如何,便是现下我们的境况,她也有用。”
后瑾千眉头紧蹙,不赞同道:
“她不能留!要不……”
王君赫握住了后瑾千的手,笑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永绝后患吗?那好……谁去做这件事?如今的我可是丝毫灵力也无的普通人,自是干不了杀人的事情。要不……你去?”
后瑾千慌忙抽出手,急急左右摆动,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我干不了这事……我……我杀不了人……我做不到……”
王君赫再次抓住了后瑾千慌乱的手,道:
“好啦……如今,既然此事无人可做,那便先放着吧。走,随我进屋。”
后瑾千被王君赫拉着不情不愿地进入了破屋。
重伤的张善绮望了王君赫一眼,便垂下了头颅,犹豫的低低启口:
“如今……如今我正被毒隐门暗杀,藏于此处……”
王君赫上前,摇了摇头道:
“张姑娘,此言差矣。如今的你可不是被毒隐门暗杀,而是……被毒隐门堂而皇之的……追杀。”
张善绮闻言猛地抬首,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君赫,失声道:
“这不可能!那个小贱人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追杀我!!毕竟!我才是毒隐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只不过是一介弑父篡位的乱党反贼!!!她如何敢??!”
王君赫神色淡然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张善绮,毫无波澜的嗓音徐徐传开:
“张姑娘,想必你还不知。便是在今日晚间,毒隐门已经对你下了绝杀令。缘由是——毒隐门前任少门主张善绮弑父,夺位不成,畏罪潜逃。见之,格杀勿论。”
张善绮每听王君赫说出一句话,脸色便惨白一分,直至面如尸色。
她惶惶无意识地摇头,喃喃低语:
“不可能……不可能……这才短短半日……那个小贱人怎么能够颠倒是非黑白,由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暗杀转变为肆无忌惮的追杀……她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之内便掌控了整个毒隐门……她如何做到的?如何做得到?!这不可能!!!”
……
擎羊城内,毒隐门。
张纯初坐于大殿之内最高的门主之位上,神情庄严地看着殿中众人,徐徐道:
“取得叛贼张善绮的性命者,便是我毒隐门的大功臣。为先门主报仇,是我毒隐门弟子的使命。”
众人闻言齐齐跪地叩首,高呼:
“击杀叛贼,吾等使命!”
张纯初挥退了众人之后,转身去到了大殿后方,安坐于门主休息所用的座位之上。
此刻。
她那张白净的容颜之上再也无丝毫端庄之色,只余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毒。
她那双纯洁无暇的美目狠狠地眯起,如毒蛇一般的寒光自眸中迸射而出。
跪在她身前的黑衣人骇得瑟瑟发抖,不敢多言一个字,生怕下一刻自己便会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