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梨连忙站起身,背着药箱扭头就跑。
“王爷,我想起来,天不好,家里衣服还没收,先回去了,下次再约!”
墨白站在外面,听见少女一面喊一面逃命似的跑出来,困惑地抬头看了看天。
“小姐,这晴空万里,天挺好的啊……”
“你家主子要杀人了,快走!”
萧月梨也不解释,拖着一脸茫然的墨白,跑出了淮安王府。
“不是,大小姐,你给王爷治的怎么样了?是治不了吗?”墨白跟着萧月梨在街上走着,忍不住问道。
看着墨白快要好奇炸了的表情,萧月梨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还没治……我觉得之后可能还要给你家王爷治一下某个地方。”
末了不忘看一眼墨白的某个地方。
墨白见此,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脸严肃地对萧月梨说。
“原来如此,难怪王爷十几年来从不近女色。”
萧月梨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恍然大悟的墨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懒得解释。
……
西风卷起,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冬天。
自从淮安王府回来,萧月梨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北堂烨并没有再找他,就连墨白这几日也是神神秘秘时常会告假离开几个时辰。
她也乐得清闲,翘着二郎腿躺在花架下晒晒太阳看看书。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姐,我来啦!”
只见萧锦荣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蹦跳着走了过来。
“进度怎样了?”
萧月梨接过账本翻开看了看,真如萧月琅告诉她的那样,这萧大少爷虽然读书武功都不行,但算账那是算得清清楚楚。
“新的冬衣已经开始赶制了,再过七日便能交货,流民有了赏钱,纷纷过来帮忙,要的钱比帮工少,干的活却要多,店里的积货也清了一半。填了五百两银子,之后会好些,只要采买好的料子,交付裁缝的工钱……我算了算大概还要五百两。”
萧月梨点了点头,如今她手头光银票都有过万,更不说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
一千两前期投资,合情合理。
“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挣到的你能抽成,亏了我便换人。”
萧锦荣连连点头:“就是这铺子重开,不如换个名字。”
“正有此意。”
“那,请大东家赐名。”萧锦荣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颇有几分商人的架势。
沉吟片刻,萧月梨伸手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
“天衣阁?好,好名字啊!”
“你去忙吧。”
实在是懒得听这大少爷的彩虹屁,萧月梨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圆润地滚了。
萧锦荣捧着账本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对了姐,我今天上街,听说姐夫三天后要去北州赈灾,你可知这事?”
“北州赈灾?”萧月梨皱了皱眉,北地苦寒,按照钧天帝这个宠弟狂魔的性子,派谁都不可能派北堂烨过去。
除非……除非是他主动要求,难怪这几日都没有动静。
可是好好的京城不待,他去北州做什么?
算了,这人想干什么她可管不着。
“注意言辞,你姐可还没成亲。”萧月梨翻了个白眼,“更何况,北堂烨去北州,和我有什么关系。”
“哇,不是吧……那你在这皇城可就没靠山了!现在多少眼睛盯着你啊,你要是玩完儿,咱们这天衣阁也得玩完。”萧锦荣夸张地叫道。
在他心里,萧月梨在侯府之所以能有今天这地位,大多还是靠前几日那一道赐婚的圣旨,还有淮安王府这根粗壮的大腿。
“少给我乌鸦嘴!我要是玩完儿,第一个拿你当挡箭牌!”萧月梨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给他砸了过去。
“谋杀亲弟啊!”萧锦荣见此,一手抱着账本,一手捂着脑袋,快速跑出了揽月居。
“总算是消停了。”
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摘了一叶脚边花盆里的薄禾塞进嘴里嚼了嚼。
红叶正捧着一套棉麻素裙走进揽月居,看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便将衣服搁在石桌上,走上前收拾碎成一片一片的茶碗。
萧月梨见了手边的素裙,随手摸了摸那衣服的面料,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什么?”
“小姐,月后便是立冬了,咱们要去天穹山祭祖您忘啦?”
想了想,萧月梨算是反应过来,每年立冬祭祖这回事儿。
萧远卓虽然对她这个“没用”的女儿很刻薄,但其他事关面子工程,都做的极为体面,在皇城中也算是个有口皆碑的良臣孝子。
每年前往天穹山祭祖,萧家人不准锦衣玉带,只能披着棉麻素织,入山后,要在溪风寺斋戒三日,诚信念佛,为先祖后辈积累阴德。
佛门净地,带刀的护卫都是不准随身跟着的,只能在寺外候着。
“嗯,想起来了。”
“奴婢前几日听其他院的丫鬟说,最近南下入城的流民多,这一路上山匪也比以往活跃。好像侯爷会多派一队护卫护送咱们过去,确保太平。”
“路上走的是官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既然护卫不能进溪风寺,我们又不能随身带着兵器,在寺院里遇到危险,怎么办。”少女摸了摸下巴,陷入深思。
“小姐不必担心,这溪风寺是林相奉帝命建的,平日只供皇族和达官贵人留宿进香,没有外人。况且寺外守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哪里会有危险。”红叶听萧月梨的担忧,掩嘴轻笑了两声,宽慰道。
“嗯。”萧月梨应了声,并未再说什么。
就算真有危险,她有万象镯这个作弊利器,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几日,她享受了难得的清闲,郑氏母女也好像接受了现实,不再来平白找茬,萧远卓这个便宜爹,更是避她不及。
萧月梨除了锻炼身体,加紧恢复体力,脸上的疤经过日复一日的保养已经只剩下一片淡淡的印子,可她依旧会每天重新用红色防水颜料画上原来的形状,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真是烧伤,照这个面积来看,不像是火灾,也不是什么烧热的物件砸在脸上……反而像是被泼了油点火,或者硫酸这种腐蚀性的东西。”
萧月梨坐在工作室的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着里边这张几近复原的小脸,自语道。
正巧是秦婉病逝,偏偏一点相关记忆也没有,连红叶也不知任何线索……
这可真是件怪事。
萧月梨正洗完脸上的颜料,准备洗洗睡了,忽然听见屋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若非她曾经过严酷的训练,根本不能听见这样轻的声音。
来者行动谨慎,但却武艺高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非奸即盗,不是什么好人。
“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老虎头上也敢拍苍蝇。”低骂了句,萧月梨随手抄了把三棱刺握在手心,便闪身出了万象空间,躲到屋内一片阴影处。
她早就熄了灯,这贼人,十有八九是当她睡着了,竟极其嚣张地打开正门,登堂入市。
萧月梨心中暗数三个数,只要等那人出现在自己床前的位置,她便有法子一招制敌。
一、二……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