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梦瑶,在我轻轻的合上我的记忆时,眼角热泪盈眶,我很想哭又想笑,情绪很复杂的我内心却很轻松,因为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却万分不舍,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放不下很多事情。
床边的婴儿哇哇大哭,徐安之坐在我床边,怀里抱着啼哭的婴儿,温柔的握着我的手心,他的掌心很大很温暖。
“安之,我们还没给女儿起名字呢。”我很虚弱的说道,鲜血已经浸湿了病床单。
安之没有哭,只是很安静的说道“就叫徐忆瑶吧。”
“好,就叫徐忆瑶。”
“宝贝,你有名字了,你叫徐忆瑶,忆瑶.忆瑶..”我好累了,声音越来越小,我感觉到呼吸很困难了。
床边的医生护士接踵摩肩,我感觉到一堆仪器在我身上招呼,而我再也感受不到了。我轻轻的合上双眼,带着甜蜜,痛苦,不甘心安静的离去。
2002年的秋天,我洋溢青春的年纪。我叫琴梦瑶今年15岁,家里穷念不起高中,我早早地辍学在家务农补贴家用。
我很乖巧也长得很可爱,十里八村的媒人们几乎都知道我,也为我说了很多亲事,我一一拒绝了。
倒是礼物收了不少,每天我爸从不缺烟酒。
我爸说的每天都这样倒是剩下不少烟酒钱,这种日子持续不久,噩耗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忽然间轰隆一声就炸开了,这让我们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那天,我在地里除草,日头正猛,忽然间三婶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一边高喊“瑶瑶。你快点回家,你爸他出事了。”
起初我没怎么听清,愣着在哪里竖着耳朵听,直到我听清了后,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打得我措不及防。
我赶忙的跑回家,锄头铲子都丢在地里。一路跑着被脚下的野草划伤了脚踝,可我并没有停下脚步,我意识到或许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我到家了,可是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我爸他躺在地上,鲜血淋漓流淌了一地,大腿内侧的鲜血如同喷泉,血管破了才能造成这种血喷的现象。
“瑶瑶,你终于回来啦,你爸他快不行了。”我妈在旁边哇哇大哭,她是一个农村的妇人,除了哭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杀的,你怎么去修补房顶啊,这漏水将就一下不就算了吗,哇啊...”
此时我爸他已经陷入了昏迷,如果不能及时止住鲜血,他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死亡,我现在只能按照教科书上的方法去做,我赶紧去找了一根鞋带紧紧的勒住大腿伤口往上一些,果然鲜血不再喷了,但是还是会渗出来,我知道这只是延缓了伤势,这不足够拯救我爸的生命。
约过了两分钟,村里诊所的赵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看了看鞋带,又看了伤口。陷入沉思。然后默默地掏出小灵通手机拨打了县里医院的电话。
县里医院来人了。把我爸接走了,我们家属也跟着过去,四个小时的抢救,我爸是救活了,但是左腿可能走路会不方便。
我很痛苦,我爸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才从房顶摔下来的,我前段时间曾经说过让我爸有空修一下瓦顶,有几片瓦漏水了,下雨总能滴到我的床上。
我爸已经半个月没有出门了,因为一场意外,把家里能用到的钱全花光了,而且还欠了亲戚家一屁股的债。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我妈在门前掰苞米,我爸在厨房做饭,而我坐在小板凳上。望着大山的背后,若有所思,这个想法持续了好几天,同村的张小花是我的同校学生,比我大三届,早已经出去打工挣钱,听她说进广州的工厂一个月能挣好几百,还包吃住,大城市的喧嚣繁华等等。
张小花说可以带我去工作,我已经悄悄的瞒着家人答应了。
距离张小花回去广州还有两天了,我觉得是时候告诉家里人了。傍晚吃饭,天空果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水敲打在瓦房,滴答滴答做响,时不时地会渗透,滴在房间里。
“爸,妈,我要去城里打工挣钱。”我鼓起了勇气,在饭桌上说道。
“不行,你还小过两年再去。”我爸当即发话,拒绝了我。
“听话,家里不愁吃的,咱们去年的谷子还有一仓呢,改明你拿去二婶家去谷皮,出去挣钱的事,有我们呢。”我妈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有人带着,邻家的张小花她在广州一个月挣好几百呢,而且...”我嘟着嘴说了半天。
最后我战胜了我爸妈,他们同意我跟张小花一起出去挣钱,出发的前一天,我爸张罗了一桌子菜,叫上邻家的张小花一家人吃饭,还特意杀了一只养了三年多的下蛋老母鸡,鸡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这桌子菜,顶的上我们这个家庭半个月的收入了。
千叮嘱万嘱咐,我裤兜里揣着两百块钱,这是我爸去村长家借的,因为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了。
“我要上车了,爸妈你们回去吧,等我挣了钱就寄回来,你们吃好喝好穿暖和了,不要担心。”
简短的告别后我上了大巴车,大巴车的味道很难闻,2002年的大巴车基本是上下层,拥挤的车厢,嘈杂的方言,还有那个臭鞋子臭脚丫的味道,酸酸的充斥着整个空间。
我差点作呕,反而张小花似乎习惯了,她跟我说这很正常,再烂的车我都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