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托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羽飞刚从玉王府侧门出来,便看到言完贼眉鼠眼的盯着玉王府大门,自然是要打声招呼的,毕竟他来玉王府就是受她之托。
“会去吗”?
“三殿下说会考虑,不过我一个大老爷邀请一个男人夜里泛灯舟,总觉得似乎不妥”
“想那么多干嘛?再说又不是真的让你去泛灯舟”就算你愿意,我还不干了呢,言完儿心里犯嘀咕。
“说的在理”羽飞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点头同意,随即又道“你不止让我来了吧”。
“什么”言完心不在焉,仍然紧盯这玉王府大门。
“我来那会儿,看见七殿下从玉王府出来……”
“那是自然,我可不会将宝压你一人身上”
“你这是瞧不起我?”羽飞咋呼,瞪了她一眼,转而又道“你就不怕适得其反?万一三殿下察出端倪不去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让每个人邀请的理由都不同,最…最多就是有点巧合”言完越说越不确定,越说越没底气。
这一个时辰之内,三四个人来你府中以各种理由邀你泛灯舟,是个人都会怀疑,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哈?……哪来那么多的巧合?”羽飞一盆冷水浇灌下来,言完淋的措手不及。
“那……那现在怎么办?时间来不及了”言完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串下跳。
羽飞看着她模样,颇为不忍,其他几位能答应她来玉王府的,大多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没有真心帮她的意思,他思考片刻“你不妨亲自上门拜帖?”。
“啊?能行吗”言完一听这个建议,连她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言完暗暗咬牙,在心底默默下了决心,抬头直盯着羽飞,“我这就去”。
言完踏步走出,朝玉王府大门走去,迎面便见三皇子的贴身侍卫李运走了出来。
“阿运,你主子呢?”
“属下拜见完郡主”李运看见言完,眉头跳了跳,半响才道“主子在书房”。
“哦…”言完脚步一动,又退了回来,问“你要去何处?”。
“陈小姐送来了拜帖,属下去送回帖”李运看了看言完的脸色,话一说完,心中暗道:不好!
“回什么帖!你现在就去通知你主子,说本郡主亲自登门拜访”
这一个月来,您拜访的还少吗?李运心中腹诽,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恭敬回应“是”。
“等等,我和你一起进去吧”言完觉的她一个人去见会没有底气。
不得已,李运只能领着言完折回府中。
玉王府内极为清净,庭院幽静的小道上清郁的小竹林投下凉爽的阴影。
炎日下的燥热也被这处沁凉去了一半,言完突然有些心虚,不由的停了脚步。
“完郡主?”李运疑惑。
言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勇气,颓然道“我还是不进去了,你就说酉时我会在耳山碧葶等他,直到他来为止”。
说完,人就直奔出了玉王府。
李运看着言完迅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影,不由郁结,呐呐道“可主子已经答应陈小姐去悦赋楼了啊”,看了看手上的回帖,不禁甩了甩头,出府去了。
…
京都城北,耳山碧葶内,言完手托腮帮子,望着隔岸耳山郁郁葱葱山林树木,微笑的嘴角慢慢垮了下来。
酉时已过,天色渐渐昏暗,京都城内无数灯火渐起,照应的整个皇城透亮辉煌。
耳山碧葶不远处,轻舟遍布,阑珊灯火五彩缤纷,不少世家子弟小姐来此泛舟,灯舟在耳山溪河畔轻舟远游。
言完眼眶红了红,心里却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许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此自我安慰,她心里平静了许多。
“嘭!”忽而,一声烟火声在耳山炸裂。
紧接着无数烟火“嘭嘭”直飞,言完惊楞站起,抬首看着烟火璀璨,自言自语:原来时间已经到了吗?她只是想在这天,给他一个生辰惊喜而已,他连这小小一个心意都不她给吗?
无来由的心中落了空,言完说不出心中哪里难受。
耳山是近靠京都皇城的,中间只间隔了一条宽广的溪河,耳山也是俯瞰皇城的最高之地,无数烟火直飞夜空,整个皇城被烟火照应的如同白昼,京都百姓纷纷站到屋外街道或高点之上,看着眼前空前盛大的奇景,烟火直耸入云,开出火树银花!无数人高声呼喊欢愉,小孩儿更是坐在了爹娘的肩头高叫欢呼,乐此不疲。
烟火整整放了一柱香的时间,响彻了整个皇城,最后无数烟火有序的迅速升起,竟在那一瞬之间拼凑成了一个玉字,而烟火玉字却只停留了须臾一瞬。
京都皇城耳山溪畔的一处民宅内,三皇子言玉凌覆手立于庭院前,庭院遍地开满了细小却五颜六色的小花骨朵儿,如同此刻他眼中绚烂的烟火,在他眼中花开花落。
“主子,您真的不去看看吗?”李运恭敬站于他的身后,忍不住出声。
“……不用,她玩够了,自然会回去”言玉凌低沉温润的嗓音煞是好听。
“以完郡主的性子……”
“阿运……”
“??主子?”
“你去看着点吧,不要闹出事了就好”言玉凌转身出了庭院民宅,启程回越王府去了。
……烟火散尽,言完孤坐碧葶之内一动不动,待她回神之后,却已是入亥之时。炎夏入至深夜,耳山溪河的水面上飘起一阵凉风,言完忍不住打了喷嚏,搓了搓手臂起的鸡皮疙瘩,回身看向皇城,只见不久前仍还是灯火通明的屋檐楼宇,此刻已经昏暗连成一片。
忽而,言完猛然飞奔而出,向着皇城而去。
李运自那时起,便一直跟着言完,见她飞奔而出,也只是远远跟着,想着只要她回越王府就好了,不想半道,她竟一个转折,不是回越王府,而是朝着玉王府而来,心下大惊,脚下几个飞跃提前回了玉王府报信。
亥时已至,言玉凌已然回府,却并未休息,仍是在书房看书,见李运着急忙慌的进了屋,他搁下书,看向李运。
“主子?完郡主朝王府来了”李运愁眉不展。
言玉凌思考片刻,道“你去趟越王府,就说完郡主在我府内,让他们不要担心”
“????”李运不明所以,这躲那位郡主还来不及,怎的还要留她?
“这是为何?”
“去了自然明白”言玉凌复又重新取了刚搁置下来的书,看了起来。
玉王府大门外,言完静静的看着禁闭的大门,却不知此时暗夜屋檐之上,李运已经几个错身回转,去了越王府。
良久,她银牙暗咬:你不是不去吗?姑奶奶今日绑也要将你绑去!她行至玉王府偏僻一角,脚下轻踏,一个纵身便翻过了玉王府的高墙,轻巧的躲过王府内巡逻侍卫,寻到府内唯一一处灯火通明的书房前,得意一笑:功夫到家就是方便。
却不知,整个玉王府侍卫对她已是见怪不怪,更是视而不见了,自然也不会拆穿。
她在书房外踌躇片刻,刚刚咬牙放狠话的人此刻却有些奄,虽然在此之前,言完在脑海已经想象过无数次如何将言玉凌敲晕绑走的过程,可事到临头却想临阵退缩!更何况今日还是他生辰?万一真绑了他,他更讨厌她了怎么办?再或者,她用力过猛将他敲伤了又该怎么办?或许可以放点迷药?但要是药力过重,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又该怎么办??更何况,这临时起意,她身上怎么可能有迷药?而她唯一没有想过就是,她所有的想法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正在言完胡思乱想,脑中一片混乱之时,书房门忽然来了。
言完一惊,想要闪躲,已是来不及,抬眼便与言玉凌温和沉静的眸子对上,心下莫名一阵慌乱,明亮的大杏眼胡乱乱转,气氛尴尬不明。
言玉凌不浮不躁的静看着她,也不出声,只是看着她此刻惊慌失措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好。
早已察觉她在书房外,一直等她推门而进,不想,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得已,他才推门而出。
“……”
“……”
两两相望,默而不语。
只不过一个心态如热锅上煎的蚂蚱,刨燥不安,另一个却心如止水,怡然自得。
言完忽而一个转身大步跨出一步,心生退意,想逃!可心中却是一万个不甘心,脚下促停!虽然底气不足,她仍是铆足了劲回头猛喊“言玉凌,本郡主今日定要绑了你!!!!!”,抽出腰间的长鞭向他飞扑过去。
“……”言玉凌心中惊异,没想到她想一出是一出,看着她此刻神情,心中好笑。
“???”
“???”刚刚跨过院门的言恩越和李运就看到这一幕,愣怔片刻,很是震惊,继而反应过来的言恩越大怒“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