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凌看一眼熟睡的言完,轻叹“让任大夫进来。”
“任大夫请”李运领了任大夫进书房,见自家主子坐在一侧,而休息榻却多了一层轻纱屏风,朦朦胧胧看不清屏风后的脸。
李运自然知道是谁,不由疑惑,这刚刚还好端端的怎就出问题了。
言玉凌静看着任大夫神色,问“如何,可有办法?”
“可是中了毒?”任大夫已年近花甲,但身子骨却很是硬朗,中气十足。
他放下药箱坐下,将手塔在屏风外的手上把脉,不过片刻,脸色古怪的看了言玉凌一眼,几乎肯定“媚骨散?”
“…”言玉凌神情难测。
李运心中惊愕,怎会中了媚骨散?想起主子刚进书房时小郡主匆忙喝下的茶水,心中警惕心起,会是何人所为?
但他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言完这小郡主自己搞出来的。
任大夫手抚灰白短胡,思忖片刻“王爷可是给她用了静心丸?”
看了眼轻纱后的言完,言玉凌问“有何不妥?”
“自然是大不妥,这媚骨散本是火性之物,而静心丸又是静气凝神的,属阴性,虽然能压制一时,但只要药效一过,媚骨散的药力反而会越加凶猛,怕那时这闺阁小娃儿难以忍受,虽无性命之忧,但对身体伤害颇大,以后…怕是难以孕育……不过这药虽猛,但也好解”
闻此,言玉凌的神色更为暗沉“何解之法?”
“需要一味药引,可老夫手上却没有这药引,但太医院有”
“何药?”
“冰山雪莲,用它给这小娃子泡一泡澡,我再开一剂药方配合喝下,第二日自然无碍,保管她神清气爽”任大夫抚着山羊胡起身,说了几味药名后,拿了药箱便离开了。
言玉凌静坐沉默片刻,看了看言完,神色复杂难辨,对李运道“你送她回越王府,告诉越亲王用药方法,让他去太医院取冰山雪莲”。
“但是这样一耽搁,可能会错过了治疗时间,要是有个万一…”
“来得及,且太医院取药用药都有记录,若是本王去,对她…清誉有损”女子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而她还未出嫁,他并不想她因此被人诟病。
更何况,她是在他书房喝了他的茶,若是喝的人是他,后果会怎样?言完即是天天翻墙而入,有心之人怎会不知?
李运点头,转身就要去抱言完,手还未碰到她,便听言玉凌,道“我来,你去备马车”。
放下了抬在半空的手,李运心中暗叹,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这番心思究竟是对小郡主有情还是无情?
越王府外此刻已是一片混乱,李运告知了越亲王言完的事后,悄悄留在了越王府外,等候消息。
而越亲王亲自去了太医院取药,为了以防出差错,还带回了几位老御医,候在越王府大厅。
待言完脉象平稳,沉稳入睡后,越王府终得安静,李运才消无声息的回了玉王府。
塑日,越亲王夜里大动干戈,劳师动众的去了太医院,整个太医院传的沸沸扬扬,都在猜测是何人受了伤?才需要这冰山雪莲入药?冰山雪莲虽然珍贵,但能用药的地方却不多,这皇宫内院也是用于嫔妃之间,这药效用法,太医院的人自是清楚不过了。
任老大夫所说不差,言完一夜无梦,睡的神清气爽,她睁开眼的一瞬间,猛然坐起。
草辛守在她榻前打盹,听到声响,惊的站起,见她醒了,大喜道“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去叫王爷王妃”。
“我怎么了??”言完脑中忽然忆起一些画面,依稀好像是乱脱衣服?她还做什么?
“……”草辛眼神闪烁不安,王爷交代过昨日之事不准再提!
“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我去叫王爷王妃过来”说着,人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
“……”言完平躺在榻,忽而,脑中又闪过一幕,她猛然弹跳而起,手轻抚着唇瓣,顿时,手舞足蹈的了起来,这还不够,她跳下床榻,赤裸着脚,在房内乱窜!
草辛回来一开推门,看见眼前一幕嘴张的老大,指着屋内言完半天说不出话来。
言恩越和薛湄在她身后,自然也看到此刻言完宛如疯癫般的举动,言恩越脸色铁青,薛湄满脸担忧,怕不是那药留下的后遗症?
而草辛真心替自家主子的屁股担忧,万一又要请家法可怎么得了?
而他们身后,随从的小斯丫鬟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大都惊愕发愣,以为他们郡主昨日中毒,今日竟是疯了?
言完后知后觉的发现门口数人,手脚乱挥的动作僵硬了下来,尴尬站好,规规矩矩唤了一声“爹爹,娘亲”。
“哼!”言恩越气的甩袖离去,薛湄只能无奈摇头,拉了言完坐于榻前,满脸担忧,道“小完,可还有不适?”。
“没有啊”言完低头看了看自己。
“那你刚才?”薛湄还是怕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高兴嘛”言完喜笑开来,躺倒在薛湄怀里,撒娇,装乖。
“高兴?”薛湄疑惑不解,中了那种药,醒来之后还说高兴?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再传御医来瞧瞧?不要落下病根子才好,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昨日怎会中…中那种药?又为何是玉王府的人送回来?你是不是又去找……”。
“娘,这不是没事嘛”想起昨日误食媚骨散发生的事,原本后悔想倒掉的,惊慌之余自己喝掉了,想到亲上他的那一幕,心中一喜。
薛湄很是怀疑的看她,虽然自那日她挨家法后,她便很少主动提言玉凌的事,也没见她天天往玉王府跑,原以为她是收了性子,也终于认清现实,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不想白日里草辛说糟了贼,在各大典当行查出典当人的名字竟是言完,府内所谓的贼就是她。原想等她回府找她兴师问罪,夜里她便被玉王府的人送了回来,且还中了媚骨散,心忍不住突突跳了跳,问“那我问你,你典当的银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