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辛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草辛听着,满目通红,言完对她的好,她没有一刻会忘记,小时候若是没有被言完带回越王府,现在的她怕是被人牙子卖到勾栏,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说什么傻话呢?”言完好笑的敲她的头。
“草辛说的是真的,有些人……草辛是一辈子也高攀不上的”自知之明这种事,她是清楚的。
“……”言完静静的看她,静默不语,忽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一脸正经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无谓艰险,那怕困难重重,也要勇往直前!……就像你家小姐我一样!明白?”
“啊?”草辛嘴角抽搐,呵呵笑了两声。
“啊什么?去冰库取些冰晶块来,要快”言完故作没好气的瞪了草辛一眼。
“啊?小姐可是要喝冰镇酸梅汤?,草辛这就去弄”草辛掉头就欲出喜和苑。
“哎哎…回来!你先去找付叔,就说我不舒服,让他请大夫过来”言完也懒得解释她要冰晶做何用处。
要说这冰晶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上的,每年寒冬由专门的冰凌人制冰存储,等到来年夏至供给给皇宫贵族和当朝重臣使用,但却很是有限,顾而弥足珍贵,而言完却可以随随便便取冰,可见皇上对越亲王府的厚待。
“小姐不舒服?”草辛听了一惊,忙又跑回言完身侧,一手摸上她的额头,奇怪道“似乎没有起烧啊”。
“烧你个头啊,我是要装病,用冰晶降温让他们以为我风寒感冒,我就好借此机会闭不见人,你在我房间装睡就可以”
草辛闻此,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打的这个主意,我还真以为你要喝冰镇酸梅汤呢……那…万一大夫发现了呢?”
“那又如何?我就硬说不舒服,他能奈我何?”
“……”如此无赖的法子?草辛无奈,只能依言而行。
在两人一连串的完美配合下,言完成功的出了越王府,她一身轻快的去往耳山凉亭,半路买了她爱吃的芙蓉糕揣在怀里,顺道还买了一只叫花鸡和两壶酒。
言完在耳山碧亭内枯坐,酉时已至,却迟迟不见羽飞而至,忽然觉得有种旧事重提的感觉,心中忽而沉重了些许。
长吸了口气,她自言自语抱怨“怎的还不来?忘了?”。
一柱香后,言完将叫花鸡吃的只剩下骨头,打了个饱嗝,以为羽飞不会赴约了,正准备起身离开。
抬头忽见远处来了一人,怎么才来?看我不我怎么整你,便扬声喊道“羽飞啊,你不能怪我没有留些给你,实在是你来的太晚了”手中将鸡骨头包好,准备对着来人脸扔,但是人一走近,她才发现不对,来人并不是羽飞,而是他的大哥羽升,两人相貌形体相似,很容易认错,她奇怪问“怎的是你?羽飞呢?”。
“他有事,来不了”羽升走近,看了眼她手中的一包鸡骨头,脚步停在了凉亭外。
“何事?”她疑惑,本想庆祝一下他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羽飞竟然不来?
“一个害他身陷囹圄差点丧命之人,他有何理由来见?”
言完愕愣当场,脑中回响着囹圄丧命四个字,半响说不出话来。眉头跳的厉害,良久呐呐“我…只是想…当面道谢”。
“我会转达的”羽升神情莫名。
“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见我?”想到牢狱内,他那般护她,一人拦去全责,欲帮她脱罪,心中甚是内疚。
“若是为他好,你不该再见他”
“……”言完默然,有些事,不是不面对,就可以逃避的。
“他的心意你既然回应不了,就不该让他深陷其中,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羽升身为局外人都能看清楚的事,她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那日在牢房内,她是听到陈因月和羽飞的对话的,但她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充耳不闻。
“小郡主,恕羽升直言,感情的牵扯不明,只会让双方更加为难”这话无疑当头一棒,将言完砸的浑身一震!
“……”她暗自咬唇,低头不语,本以为视而不见,故作糊涂,就可若无其事。她从没想过这样对羽飞来说公不公平,也从来没有此刻这般,觉得自己如此混蛋。
“告辞”羽升见她低头不语,也不做它语,转身离开。
言完回想着羽升的话,在街道游荡,她从未想过羽飞的感受,她亦知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的空落感。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玉王府,依旧是那个小巷口,她抬头望去,一丈高的红墙内,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她自语“你在做什么?可有想到过我?”
她停留良久,甩了甩脑袋,忽然翻墙而上,轻车熟路的飞跃上屋檐,趴在房顶看向言玉凌的书房,房内灯火通明,言玉凌的身影被灯火投在窗上,拉的秀长,她伸长着脑袋,自言低语“在写什么呢?每次见他似乎总有写不完的字”。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莫要摔了”言玉凌的话语传出窗扉,声量并不大,但足够言完听清。
“……”为什么每次他都能发现?言完莫名,但也只能乖乖的飞身而下,推门进了书房后,见到他,问“为何每次你都能发现?”
“你的脚步声太大”他抬头,温和一笑。
踩在琉璃瓦片上有声音?意思是说她的轻功差吗?她颇为不满“我轻功好的很”。
“……是不错”他笑。
“什么意思?”她不由气闷。
“说你轻功不错”他依旧笑的温润。
“……”言完哼哼两声一屁股坐下,不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看他。
“又是偷跑出来的?”言玉凌察觉她的视线,放下笔,也同样看她。
“……”言完愕了愕,半响才低语道“我只是想见见你”。
“……”
“你不想见我对吗?”
“……”
“我是不是很招人烦?”想起羽升的话,心里莫名内疚自责,心生不安。
“……”
“但我只是…我也不想的,但我就是喜欢你,你让我怎么办?”言完忽然站起身,双眼通红的看着言玉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久久没有落下来。
“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若是难受,便哭出来吧”言玉凌走近她,将她轻拦进怀,轻声安慰。
“我才不哭,我的眼泪可宝贝着呢!”言完愤愤的用袖口一抹眼泪,才察觉似乎那里不妥,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大脸红,她被他抱着。
“既然宝贝,便收回去,莫要叫人看见”言玉凌一手轻拍她的背脊安慰,一手伸去抹她眼角的泪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