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江红袖,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
有人要对顾伞使美人计。
噗。
不行老子要笑死了。
一开始大半夜听见有人敲门,江红袖还以为是格斯塔德的人恼羞成怒了想来刺杀顾伞,但等江红袖看见那个衣着暴露、姿势妖娆的帕林纳时,他当即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姐姐,你确定你要勾引的对象是顾伞吗?
那个初来乍到就把一街人都给美跪下的那个顾伞?
姐姐你知道“班门弄斧”四个字怎么写吗?
江红袖笑到四肢抽搐。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帕林纳虽然在认知方面有点欠缺,但武功还是蛮厉害的,顾伞抬抬眼皮,竟然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杏林殿,并在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的前提下敲响自己的房门……
当然,这个“任何人”自然不包括江红袖。
他不是人。
对,他真不是人。
睡得正香就被江红袖一通“无影爪”挠醒的顾伞脸色不太好看。
然而此刻的帕林纳也很不好受,仰望着半倚门栏衣衫松垮的顾伞,那种弱不禁风、欲迎还拒的感觉叫人望一眼骨头都酥了,再往里一看,只见那浑身雪白,堪比皎月的雪狐也正仰头直视着自己,蔚蓝的眼眸在烛光下折射出诡异而摄人心魂的光芒。
就这两眼,险些让帕林纳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她就是来自取其辱的吧?她就是来自取其辱的啊!
王果然是被气昏头了,帕林纳脸上的媚笑有些僵硬,竟想让自己来对顾伞使用美人计,王他是嫌白天的耻辱还不够吗?!
然而帕林纳不知道的是,格兰瑟姆气虽气,但还不至于被气昏头——格兰瑟姆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抱着试探的态度,帕林纳长相极美又擅长魅术,是格斯塔德国有名的魅术大师,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在她的魅术……
但很可惜,只怕打死格兰瑟姆他也想不到——
顾伞根本就不是男人!
对,顾伞真不是男人。
所以,就算帕林纳脱光了对顾伞投怀送抱,顾伞也只会一挑大拇指来一句:
“姐妹好身材!”
另外格兰瑟姆也没想到,比起白天衣冠楚楚宛若神明的顾伞,换上松垮衣服睡眼朦胧的顾伞更像是夜里勾人的妖精,帕林纳在顾伞开门的那一霎那就看彻底傻了,别说使用魅术,没当场美哭就算是她作为女人最后的倔强了。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格兰瑟姆的第二个目的实现了——试探京国皇宫这个全国警戒等级最高的地方的防卫程度。
而试探出来的结果比帕林纳预想中的还要糟糕、还要让他们高兴一些……
当然,顾伞这里除外。
明明已是深更半夜,自己来时顾伞的屋里却依旧亮堂,大有一种秉烛而待的架势。
难道顾伞早就料到自己会深夜拜访?想到这种可能性,帕林纳不免心中一惊。
“嗯……”顾伞伸了一个懒腰,举手投足间的慵懒气质让人莫名有种宿醉的感觉,“要进来吗?”
被那一声“嗯”弄的全身酥软,帕林纳暗自大为诧异,本以为顾伞会大呼小叫唤来侍卫将自己就地正法,谁知这顾伞见到自己既没反应也不惊讶,还问自己要进来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帕林纳的脸颊涨红。
“好、好的……”中蛊一般浑浑噩噩地跟着顾伞进了屋,结果帕林纳前脚刚进屋,后脚房门就自己关上了,从后背吹来的凉风顿时让出了一身冷汗的帕林纳打了一个寒战,被美色所误的脑子也稍稍清醒了一点。
所以说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魅术大师啊?!
顾伞自己懒懒地往贵妃椅上一倚,见那边的帕林纳还拘谨地站着,便和善地对她说道,“坐。”
然后帕林纳就“扑通”一声应声而跪。
顾伞:“……?”
“奴错了!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国师大人饶恕奴!奴再也不敢了!”帕林纳的认错态度非常良好。
见状,顾伞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江红袖,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我刚刚说的不是‘坐’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江红袖回给顾伞一个“你没记错,可能是她觉得跪着比较舒服”是眼神。
那行吧,顾伞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很善解人意,她要是爱跪就跪着吧。
“所以你此行全是你自己的主意?并不是有人指使你来使用什么美人计?”顾伞打量了一下身上布料少得恰到好处的帕林纳,甚至还想问她要个链接。
帕林纳顿时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顾伞这话又像是在明知故问又像是在反讽套话,一时判断不出顾伞的心思,帕林纳只好把过错全部拦在自己身上,“是、是的,都是奴一时昏了头,才、才……”
“嗯。”不想和她多周旋,顾伞直接点破,“格兰瑟姆的主意很坏对吧。”
听见格兰瑟姆的名字,帕林纳下意识地又哆嗦了一下。
“他的坏主意却让你来背锅,男人的过错却让女人来顶罪,说什么红颜祸水、什么蛊惑圣贤。”顾伞轻轻叹息一声,“他们总是这一套,后人也总吃这一套。”
莫名感到心酸,帕林纳低下头,可那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而棋子的对错不都是由别人评定的吗?
“喝茶吗?”顾伞忽然问道,语调平和而随意,“为了请你喝茶,在下撤去了好多侍卫。”
原来如此......帕林纳心中顿时明了,怪不得自己潜入的如此顺利,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顾伞的预料之中了!
当然不是,见帕林纳被顾伞三言两语成功带入沟里,江红袖在一边微微点头,他家顾伞睁着眼睛吹牛逼一向很可以的。
“谢、谢谢。”有些局促地接过顾伞递来的茶杯,帕林纳小口小口喝着茶,只觉得此刻气氛和谐到有些诡异。
“喝完这杯茶你就回去吧。”顾伞对帕林纳微微一笑,柔声道,“不早了,好好休息。”
被茶水蒸腾出来的热气烫红了脸,帕林纳连忙收回目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奴、奴知道了!”
……
直到后脚都踏过门栏,身后的房门却依旧没有合上,帕林纳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望了一眼那在屋中皎洁神圣如星辰月光的男子。
“……格兰瑟姆应该去找太子,而不是在下……”
那人的声音融入了夜色,混沌而干净、诡谲而温柔,矛盾的叫人分不清她究竟是一切悲欢灾难的源头——
还是救世济民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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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儿姑娘又来啦。”瞥见门外的顾昕昕,厨娘连忙笑眯眯地让出位置,“大锅俺已经帮你热好了。”
“好嘞。”顾昕昕豪爽地一撸袖子,“谢谢大娘了!”
“哎没事没事。”厨娘空着两手站到一边,笑容很是欣慰。
自从这个昕儿姑娘来了,她的工作就轻松了不少,大公主的伙食基本上都被这个昕儿姑娘包了,都不要自己多费力气。
再看那边顾昕昕熟练的炒菜姿势,厨娘心中暗暗感叹,这姑娘小小年纪就烧得这样一手好菜,只怕是小时候没少吃苦啊。
油盐酱醋下去,锅里的香味渐渐弥漫在了整个厨房,厨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也尝过这昕儿姑娘的手艺,那些菜真是又新颖又好吃,难怪大公主说什么也要把人家带回来……
并没有在意一旁吞口水的厨娘,顾昕昕一边上下翻炒着锅里茄子,一边盘算着今天还要烧什么。
俗话说了,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顾昕昕深以为然。
而且她的筠道也太瘦了,每天小鸟似的就吃那么一点点,顾昕昕实在看不下去,干脆自己出马亲自烧菜,知道是自己亲自做的,唐筠道的饭量果然一天比一天增长了,面色也比以前红润了许多。
想到这,顾昕昕的嘴角不禁上挑,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一点点养胖自己喜欢的人会是这么开心的事。
厨房里的温度要比外头高很多,时不时添柴加火的炉灶还在不断地往外“呼呼”吐热气和黑烟,顾昕昕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脸上满足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如今在这大公主府,基本上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只是大公主从国师顾伞那儿讨来的丫鬟,没有人怀疑自己和大公主的关系。
这样就好,自己能够和筠道以主仆的身份,这样安安分分、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这样就很好了,自己就很满足了。
顾昕昕嘴角翘起的弧度怎么压也压不下来。
她们是爱人,更是知己。
她们只要相伴就很幸福。
唔,昨天的那道宫保鸡丁筠道好像很喜欢吃……
将锅里炒好的茄子丁盛出来,顾昕昕面露凶光,提着菜刀就准备去鸡窝大开杀戒。
就在这时,厨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但随即又被压了下去,顾昕昕听了也没在意,只当又是哪个小丫头和别人吵嘴了,自顾自地去挑选食材。
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摆上了桌,顾昕昕叉着腰得意地欣赏了好一会,这才准备去打水洗脸,然后好去叫筠道一起来吃饭。
结果端着脸盆刚走到井边,顾昕昕就看见那边有两个小丫头正凑紧脑袋在窃窃私语。
“昕、昕儿姐姐!”见顾昕昕来了,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丫鬟连忙扯了一把身边的朋友,恭恭敬敬地喊道。
谁不知道这个昕儿姐姐虽然是刚入府的,但大公主很喜欢她,简直可以说是吃穿住行都离不开她,她在府里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你们在这叽叽喳喳些什么呢?”顾昕昕对她们笑了笑,随口打趣道,“都快到吃午饭时间了,再不去饭就要被吃光了哦。”
“哎,现在谁还有心情吃午饭啊……”旁边那个年龄较小的小丫头嘴快道。
“什么意思?”顾昕昕打水的动作一顿,心下一跳,但还是笑着望向小丫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朋友已经说了出来,年龄较大的那个丫鬟也没办法,只好面露为难道,“这事嬷嬷让我们嘴严点不准四处乱说……”
闻言顾昕昕也收敛起了笑容,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平日顾昕昕总是笑呵呵的,此刻她不笑看起来还有点吓人,大丫鬟哆嗦了一下,“就是有消息说,太子打算……”
“打算让大公主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