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片寂静。
这下子可没有人在多嘴了,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大哥,是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终是程处默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
此人举起五百斤的石墩还游刃有余,而自己只是举起三百斤的石墩就力有不逮。
这其中的差距,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作为将门子弟,强者为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公爷客气了,承让。”
薛仁贵一抱拳回完礼,又站到了李乾身边。既然比试者自己都认输了,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嗯,刚才是谁说倒立洗头的?站出来我瞧瞧。”
李乾这下子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心情大好之下一遍调侃着李泰,一边追问刚才要倒立洗头的人。
众人将目光都看向长孙冲,李乾也看了过去。
“哼,力气再大有什么用?牛的力气更大,你要去耕地吗?有本事跟我比射箭。”
长孙冲见所有人都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
“嗯,你还会射箭?”
李乾有些好奇,这长孙冲在自己的印象里好像就是个文弱书生而已,居然会射箭?
其实这就是李乾不知道了,长孙冲的爷爷,也就是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那可是前隋有名的神射手。
所以到了长孙冲这一代,即使他不想学,但是家传的箭谱也让他的箭术远超同辈之人。
上次只是李乾没给人家表现的机会,再说了你直接用药将人家弄昏,人也不可能直接掏出长箭射杀太子吧。
“殿下,不是我自夸,我的箭术在同辈人之中,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长孙冲自从上次被李乾整了之后,心中一直很憋屈。这次听到有太子的好戏看,他当然不会放过。
刚才一时激动之下,话说的有些满了。此时被人打脸,他自然有些不甘,于是就想在射箭方面找回面子。
他就不信这个乡下来的,土鳖一样的薛仁贵能比自己的箭术更好。
自己这一身箭术,是受到了什么样的训练才得来的,他就不信这个穷小子也有这样的环境训练。
其实箭术高手就跟后世的枪术一样,一个优秀的神枪手那都是一颗颗子弹喂出来,箭术高手也一样。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长孙冲想的也没错。但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天才这种奇葩的东西。
有些东西可能你倾尽全力的去做,也不如人家随便搞搞。
李乾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曾经的未来妹夫,摇了摇头,
“表哥,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兑现承诺,赶紧给人倒立洗头吧,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见太子还在逼迫自己,长孙冲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直接说道,
“哼,废话少说。敢不敢比?我这次要是输了,不仅倒立洗头,还用洗脚水洗。”
此话一出一众将门子弟都是脸色各异,虽然听闻这长孙冲的箭术了得。不过众人以往都与他相交甚少因此这次比试也没人叫他。
不过没人请他,他却是不请自来。现在还要代替众人与薛仁贵比拼射箭,这就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这长孙冲平日里很是沉稳啊,怎么今天突然跳的这欢?
“行,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自己要找虐我也拦不住你。”
嘀咕一声,李乾不再阻止某人的自爆行为。退后一步,指着长孙冲对薛仁贵悄悄说道,
“这是我表哥,小时候脑子被驴踢过,现在我到哪,他都跟着我。”
“⊙?⊙!???”
“没关系,等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使劲虐他。”
李乾看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
“咳咳,好吧~_~。”
薛仁贵被呛的咳嗽两声,一脸无奈的表情。虽然这个太子殿下对自己很好,但是就是经常喜欢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
只是总感觉,这个太子画风好像不太对。
“射箭怎么比?”
长孙冲有意卖弄,但是又怕只射靶子显不出自己的水平,因此故意问道。
只要李乾这边说射靶子,他就要大加嘲讽一番,然后提出射活物。
到时候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自己总能出口气。
“长孙公子定吧,我都可以。”
对于一个九岁就开始跟着异人师父学习弓箭的人来说,箭术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五年,没有人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得。
从十岁开始,他每日里都要拉弓,直到精疲力尽。
从一开始连半石弓也拉不开,直到现在能轻易拉开四石强弓,这其中所付出的努力,岂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射靶子就没意思了,既然你说随意,那我们就射活物吧。”
长孙冲见薛仁贵居然不上当,也不在意,以自己拉满两石弓的九成精准度,不敢说全国没有敌手,那太狂。
最起码,在年轻一辈里,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对手的。
“可以。”
不得不说的就是,皇家校场就是牛逼。各种训练器械都是应有尽有,只可惜李乾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
一行人往旁边稍微走了几步,就来到摆放弓箭的架子旁边。
薛仁贵一眼看去眼神就是一亮,只见架子上从左往右依次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弓箭,样式制作看起来极为精良。
嗯,比自己小时候用的弓好多了。
长孙冲走过去直接在第二层架子上拿起一个两石的雕花木弓,伸手一拉试了试弓铉,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过身看着还在那边盯着弓架子上的良弓猛看的薛仁贵,长孙冲不屑的问道,
“我用两石弓,有九成的命中率。你呢?用几石弓?看你这样子,只怕都没有摸过这么好的弓吧?”
薛仁贵不理会他的聒噪,来到弓架子之前,用手触摸着这些做工精良的弓箭。
自己小时候用的弓都是异人师父自己做的,完全谈不上美感。
一层,二层,三层……
最终薛仁贵的手停在了第四层,所有人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