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政昨儿还未来得及从宫中回府,便又被皇帝召了去,没人知道皇上与宋太傅说了些什么,只是再出来时,宋太傅倒显得忧心忡忡起来。
今日一大早,宋政穿着早朝的官服尚未脱下,便急匆匆的走入关押林氏与宋芷怜的屋内,想来与皇帝跟他秘密讲的事情多少有些联系。
林氏还没从昨日的打击中缓过来,见到宋政,立刻哭的更加凄惨:“老爷……你可要救救怜儿阿……”
宋政本就对林氏没什么感情,如今见她这副憔悴的模样更加恶心,他没有理会梨花带雨的林氏,而是威严的冲宋芷怜喊道:“宋芷怜!陛下已经下旨将你抬做二皇子的侍妾,昨日当着众人的面我已经将你逐出宋家,往日你在二皇子府上是死是活都与我太傅府无关,希望你好自为之!”
逐出宋家?林氏愣了愣,怜儿嫁到二皇子府上,没有娘家的支持谁还会高看她一眼呢?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脏了身子被家人抛弃的弃女罢了,怜儿还有什么机会把宋西沅那个小贱人踩在脚下?
宋芷怜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断然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绝情,她想像不到自己没有太傅府的支持,怎么在二皇子府中立足,岂不是随便一个婢子都能爬到她头上来?
绝望战胜了宋芷怜对宋政的恐惧,她跪在宋政面前声泪俱下:“爹爹当真不要怜儿了吗?怜儿自知犯了大错,已经悔不当初,爹爹要让怜儿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世上,那怜儿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去。
宋政心揪了一下,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就算他再怎么不待见林氏,对宋芷怜也是没有苛责过,现如今看着自己女儿楚楚可怜的面容,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见林氏伸手拉住了她,娘俩抱头哭作一团,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大女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宋西沅刚来到这里便看到这一出好戏,她冷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宋芷怜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她想了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见宋西沅进来,林氏顿时警惕的将宋芷怜护在身后,一双眸子狠毒的盯着宋西沅手里的吃食,也不顾宋政在场,恶狠狠的道:“怜儿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二小姐可满意了?不必专门跑来看我们娘俩的笑话罢?”
宋政闻言皱了皱眉,这个林氏,愈发不将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宋芷怜自然是瞧见了宋政不悦的神色,她直到这是宋政要发怒的前兆,慌忙扯了扯林氏的袖子,细细抽噎着道:“此时本就是怜儿一时不查,入了歹人的套,与二妹妹没有关系。”
宋芷怜这话说的精妙,反倒让人觉得是宋西沅陷害了她,宋西沅勾了勾唇角,缓缓开口:“我还以为那歹人是冲着我来的呢,毕竟当时那小生口口声声叫的可是宋家二小姐,没成想倒是认错了人,让大姐姐替我挡了劫。”
“说到底,都是西沅的错,是西沅一直在院子里迟迟未出,反倒害了大姐姐。”宋西沅此番话说的诚恳,连带着看向宋芷怜的目光也是有些害怕跟不知所措。
宋芷怜被她这莫名奇妙的一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好了。反而一旁的宋政听了这番话心里微动,今日之事明显就是有人设计好的,本来是想败坏了宋西沅的名声,却阴差阳错害了宋芷怜,想也不用想是谁的手笔,顿时看向林氏与宋芷怜的目光就有些冷了起来。
就算宋芷怜毫不知情,就凭林氏谋害嫡女的罪名也能将她乱棍打死,再看见被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在林氏面前竟这样俯首做小跟不知所措的神色,宋政心里更痛了,一瞬便将收回与宋芷怜断绝关系的话憋回了肚子里,谁都能受委屈,但是甜甜不能!
“不必多说,”宋政打断了宋芷怜还要说些什么的话,冷冷开口:“此事就这样定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们设计的可是当朝二皇子,如今他还肯将你纳为妾室,你就应该心存感激。”宋政说完,看也不看她们二人一眼,便拉着宋西沅走了出去,只剩下一脸死寂的林氏跟嫉恨的宋芷怜。
“爹爹真的不考虑考虑吗?”宋西沅咬着嘴唇向宋政求情道。
她可没想真的替那对母女求情,她恨不得将林氏母女挫骨扬灰,但是宋西沅知道,越是求情就越能让宋政知道平时宋西沅是怎样被林氏母女打压的,就越能让宋政想起那日那小生口口声声诬陷的“二小姐”,就越能加深宋政对自己的愧疚。
果然,宋政一听这话,立马心疼的抚了抚宋西沅的头,道:“此事事关重大,爹爹已经决定了。”
宋西沅达成了目的也不继续求情,低头掩盖了眸子,转而冲宋政道:“女儿知道了,爹爹先回罢,女儿还想同大姐姐说说话。”
宋政自然是同意的,只吩咐她别委屈了自己,便拍了拍她的同,转身离去。
望着宋政远去的身影,宋西沅一扫刚刚的落寞,又捋了捋发丝,抬脚向屋内走去。
就这么让宋芷怜离开了宋家,她还真舍不得,毕竟她还没玩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