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接近午时,白叙风尘仆仆的从外墙翻了进来。宋西沅看他还穿着早朝的官服,皱了皱眉,果真是被朝事绊住了。
“管家说你有急事找我?”白叙也不管桌上宋西沅刚抿过的被子,随手拿起连喝了三杯才停手。
宋西沅眼下也计较不得这些琐碎小事,亲都亲过了,还在意这些个虚的不成?
“听父亲说,后日他要随你去古州?”宋西沅待他缓了缓,敲了敲桌子道。
白叙也没瞒她,点了点头道:“已经定下来了,后日一早便启程。”说罢,看着宋西沅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笑道:“放心罢,我与父皇在御书房谈论了许久,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
宋西沅点了点头,面上的忧虑仍然不减,治灾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主要还是那一批来历不明的人。
想了想,宋西沅还是说出口:“你可知皇宫除了顶上头那位,还有何人有些势力?”
白叙愣了愣,许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人。他看着宋西沅认真的表情,开口道:“是有一人,隐藏极深。”
宋西沅没想到白叙竟然知道宫中暗处的人,有些震惊,但还是稳了心神,严肃道:“我虽不知那人是谁,但此次南下,那人势必出手,你……小心点。”
白叙也没想到宋西沅一个在深闺中的人也知道的这么多,顿了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本就玲珑机敏,本想到了时机不声不响解决了那人,既然她现在知道了,也罢,自己护着紧点就是了。
“实不相瞒,宋芷怜在没出嫁之时,我曾用话激过她,漏了些马脚,我也只她攀上了宫中的大树,却不知是何人。”宋西沅觉得贸贸然说出有些不妥,便随口扯了个慌。
宋芷怜确实没说过,只是她根据前世今生猜出来的,不然前世宋芷怜怎会出入皇宫如此自由,还不知不觉夺走了自己的凤位?
白叙自然是信了她的话,没想到宋西沅如此敏锐,赞扬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也是前几月才知晓,那人心思缜密,若不是我更胜一筹,指不定就被他拆了骨头熬汤了。”
宋西沅看着白叙这副得意的样子失笑,本是严肃的事情,被他这样不要脸皮的一扯,气氛到放松了起来。
“可知……是谁?”宋西沅敛了笑意,问出口。
这事本不是她应该打听的,可是她实在太想知道了,前世便是有种种谜团,如今答案就在眼前,她怎能不好奇。若是今生与皇室无牵连也就罢了,现如今明明白白跟白叙绑在一起,这人,无论如何她都有知道,也好做了万全的准备。
白叙深深看了她一眼,用手指蘸了写茶水,在檀木桌上仔细的写了两个字。
老三。
宋西沅大骇,饶是她想遍了整个皇宫,也没将这人放到他的头上。不是没怀疑过,但是宋西沅前世确确实实的见过三皇子,那个眉眼如画的病中少年。要说当时的白漠居是东黎帝骄傲,那么三皇子就是耻辱。
三皇子白儒林有断袖之癖,这在宫中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也是为了救那个男人,三皇子拿心头血养着,最后却被白漠居告发,东黎帝震怒,把那男子赐死,也算得上一场悲剧。前世三皇子白儒林在东黎帝驾崩前两月就因病去世了,那日东黎城下了好大的雪,伴着漫天的白纸钱洋洋洒洒的落了整个东黎城,这不会错的。
宋西沅心中打了个寒碜,可是她明显记得三皇子去世后,仍有一股势力打压的白漠居喘不过气来,那时他们只当是四皇子或者是五皇子白叙,如今细细想来确实不对。
不对!宋西沅脑子里闪过三皇子孱弱的笑容跟明亮的眸子,太不对了!假设,假设当时三皇子没死呢?那么往后的这些事是不是都能说通了?那么假设三皇子没死,那么最后做了皇帝的真的是白漠居吗?一时间成千上万件事情塞在宋西沅脑子里,她有些头疼。
白叙看她想事情想的出了神,也没打扰,只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宋甜甜,可真好看啊。
宋西沅被他的目光盯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堪堪回了神,严肃道:“这件事多带点护卫总没坏处,你跟我爹爹,我都希望你们可以平安归来。”
白叙被她这一番话软进了心窝子,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罢,就算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我跟太傅大人。”
宋西沅这才应了下来,意识到两人暧昧的姿势,脸蛋又是一红,避开了他的手,道:“那便不留五殿下了,等你凯旋。”
白叙挑了挑嘴角,也没在意,应了声便放下手出了黛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