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听好消息。”林暖一听路页的话，果然暂且忘记了要哭的事情，先专心期待路页能够给她带来点慰藉。

“好消息是这种空间的存在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不会长期稳定存在，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等这个空间消失，我们自然就能离开这儿了。但坏消息是，这个空间的稳定存在时间，至少是一年。”路页自己倒是不在乎这一年时间，但是考虑到林暖一月之后就要拜师了，估计是等不了一年时间这么久。

果然，林暖听到能自动出去时刚松了一口气，转而听到要一年时间，一张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那我岂不是要错过拜师大会了？”林暖的话里带着哭腔，她本来想着，自己若是带着蔷薇在广重学院招摇了一个月，那个神秘师父还不出现的话，这师父不要也罢，自己便另拜他人为师。可如今林暖被困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万一既错过了拜师大会，又没有寻到自己的神秘师父，那她可就亏大了。

“你先别急，之前我一个人想不出来办法，说不定现在我们两个人就能在一个月之内想出办法呢！”事已至此，路页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果蔬班的人见林暖房门紧闭，只当是她在为了拜师大会而闭关，并未放在心上。他们想着，总归林暖是没有出门，好好地呆在学班内的，怎会料到此时林暖已经被困在莫名的空间里了。

转眼半月有余，林暖和路页依然是毫无头绪，不管是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离开此地。林暖尝试了无数个办法，都没有效果。渐渐地，她的心态平稳了许多，甚至有时还有心情和路页一起看看风景什么的。

“林师妹，你看这片海，格外清澈，蓝汪汪的真好看。”路页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无名之海都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并不是眼前这样的干净模样。

就算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林暖还是没能够克服内心对大海的厌恶。奇怪的是，林暖以前面对无名之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只是针对面前的这片大海才会有强烈的反应。因此，林暖大多时候都是闭着眼睛静静感受，眼不见心不烦。

既然关于风景的话题聊不下去了，林暖便寻摸着找个其他的话题岔开。“路师兄，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薛辛？”路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和薛辛的脸部轮廓的确很相像，都是微圆的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林暖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另一个人。而且你们不仅五官相似，气质几乎是一模一样。”

“没想到我长得这么帅，还和别人撞脸了。”路页调侃道，“那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呢，还是你讨厌的人呢？”

林暖想了又想，叹口气道：“如果非要这么划分的话，那，算是我喜欢的人吧。”

“这么说，我和师妹喜欢的人长得很像，也算是师妹喜欢的人吧。”路页趁机抖了个机灵开个玩笑，说完却又担心言语冒犯了林暖，悄悄瞥了几眼，小心观察林暖的反应。

林暖一笑置之，压根没放在心上。“小师兄在学院里受欢迎的不得了，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小师兄呢？”

路页虽然总装着一副老成的样子，但说到底还是个少年。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偏头看向林暖。林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肤白唇红，路页就这样看着，只觉得岁月静好。“虽然师妹没有长得像哪个我认识的人，但我也很喜欢师妹。”

路页的声音很轻，在海风中很容易就被吹散了。一旁的林暖在快要睡着的边缘，更是听不清路页刚刚说了什么。在亦梦亦醒之间，林暖似是被什么事情惊醒，突然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了！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在其他空间！”林暖忽然的惊呼吓了路页一大跳，像是中邪了一般。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根本就没在其他空间？”路页皱着眉头，一头雾水，伸手想去探探林暖的额头热不热，林暖该不会是生病了在说胡话吧？

林暖一把打掉路页的手，认真道：“我和你说正经事呢！简单来说，我们现在还是处在各自的学班之中，而现在的这个空间，只是我们共同做的一个梦而已。”林暖记得沈凉祺说过，非肉体可进入的空间，除了灵魂空间之外，还有意识空间，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梦境。而梦境与现实的最大区别就是梦境并非真实存在的，所以与现实环境是会有出入的。虽然林暖和路页所在的这个梦境已经近乎完美了，与现实世界几乎分毫不差，但还是被林暖发现了错处。

林暖刚刚快要入睡之时，身体在极度放松的状态下自动吸收着需要的能量，在吸收能量的时候，林暖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吸收本命能量了，而这一点，就是梦境的破绽。估计当初建造梦境的人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能够吸收本命能量的人，林暖的存在恰恰成了梦境的错漏之处。

听完了林暖的一番解释，路页才明白了个中缘由。“那，我们怎么才能离开梦境呢？”

“你想想，通常在什么情况下，人会从梦中惊醒呢？”林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路页的肩膀，向着海边走去。

路页稍加思索，惊讶地张大了嘴，赶忙追了上去。“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林暖点了点头，“死了，就能离开了。”

“好吧。”路页深吸了一口气，拉住林暖的手一头扎进了海底。

林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海水中极速下坠，心脏因惊慌而在胸腔内狂跳，偏偏还要拼命压制身体本能的求生反应，任由死亡肆意逼近。在生死之间，路页一直紧紧地握着林暖的手，在死亡的惊惧之中给林暖的心中带来了一丝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