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1 / 1)梨园秋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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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国公当他还有真有什么说辞,听到是通敌叛国,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儿这是护国公府,这府匾都是陛下亲赐的!污蔑我护国公府出了通敌的,我看你简直是昏了头!你要借故生事,也得找些像样的借口才好啊,海大人!”

“难道你护国公府就出不得通敌之人?这灯下黑的道理可是人人都懂,这古往今来靠着自家军中功勋,知晓机密而卖主求荣的人可是不少。肖家主如此急忙护短,怕不是被我说中了?”海织造倒是铁了心的要将这污水往萦云身上泼了。

萦云当下也站了出来,“海长贵,你个狗东西!你倒是惯会凭空污蔑的!看我不撕了你的狗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萦云性子急,被这莫须有的东西诬赖,又是关乎护国府名节的大事,便是一点都忍不了。说着就要抽出鞭子,直直地向那海织造打去。

这可不得行,这样不就让他得逞了吗?却看海织造果然一动不动,丝毫不躲闪,眼里还有些得意。我也顾不得了,伸手抓住萦云的鞭子。

萦云这鞭子是找了名家拜师学过的,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拦下的。而我伸手就抓住了这鞭子,自己也无损伤。这一下,萦云和肖家主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但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只是对萦云摇了摇头,叫她莫要冲动。

转而对海织造说着,“海大人,通敌叛国这么大一个帽子,你要想乱扣,可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才行。”

海织造掏出一张地图,说道,“这就是证据!这地图就是我们从敌方缴获的。”

待萦云想要拿过来仔细看时,他却一下子收回说道,“难不成你还想毁灭物证?”

“劳请海大人,让奴家察看一二。若是海大人怕奴家毁了此图,那大可不必。奴家若是做了这等蠢事,那便不是正好说护国公府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吗。”这话有理,再加之肖家主示威,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地图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却是姑苏地图不错,从图上找不出什么错处。肖家主看着我,我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把地图还给了海织造。

这张地图肯定是伪造的,可此刻他像模像样地拿了地图出来,这白的都快说成黑的。肖家主此刻倒是清醒,他质问道:“就凭一张谁人都能伪造的图,就要来污蔑我护国公府吗。”

“哼,死鸭子嘴硬。人证何在?”海织造想是早就料到此地图不足以定罪,竟然还自带了人证,这可真是有备而来了!

“城楼守将李猴在此。”他身后一个小兵打扮的人回答道。

“你在这儿一五一十的,把那日你在城楼上见到的情景说清楚。免得有些人还要狡辩,做困兽之斗。”海织造似是胸有成竹。

“喏。”那人开始说道,“姑苏城楼平日里除了守将,平民是不得入内的。因为登上城楼就可看清整个姑苏的守备和局势。但那日肖家三小姐带着一女子,仗着自家兄长是都尉,硬要登城楼。她拿我等的官职和身家性命做要挟,我等也不敢不从。且她登了城楼之后,我们想去察看,也都被拒绝。后面,小人放心不小,前去偷偷看了一眼,才发现肖家三小姐居然和那女子在一起记画城中地图。小人觉得此时不妥,可又不敢禀告肖都尉,怕他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而有失公允。还好有海大人,忠心为国,听说了此事,便不惧强权,要为我江国铲除这通敌卖国的祸害。”

这番话倒是绘声绘色,说的护国公府仗势欺人,海织造赤胆忠心。真是老百姓最爱看的传奇话本中的桥段。

“你他娘的!老娘那天是去城头目送姚韩高远行去了,你张嘴就是绘制地图。这姓海的给了你多少好处?亏你还是我军中的将士,为了一点钱连自己的节气都不要了吗?”萦云怒斥道。

肖老爷子看见自己军中出了这样的败类,也是怄气摇头。

“小人所说之话,句句属实。”那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信誓旦旦的说道。

海织造得意道,“现在人证也有了,你们该没话说了吧。肖萦云,识相的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别真把护国公府的名声弄臭了,免得肖国公晚节不保。”

说罢就要动手,我吓道,“且慢!”

“海大人,谁知道这个人证,是不是你请来自话自说的?且要是萦云真的要地图,那为何不直接从她家兄那儿偷看窃取,反而舍近求远自己去画?”

“我哪儿知道她怎么想的。保不齐是怕肖都尉发现呢。”海织造不以为然地说道。一句话就给驳了回去。眼看着他不依不饶,这脏水就要泼着了。

肖国公不由得急了,“今日有我在,谁都不许动我女一根毫毛!”

“肖国公这是跟朝廷作对,包庇叛国之人,是要造反吗?还是说肖家上下早已存了这个心思了?”这脏水是越泼越多,变得煞有其事了。海大人这儿是不行了,说什么他都能耍赖还回来了。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只能把话锋转向刚刚那个小兵了,“若果真如你所言,萦云登城楼是为了绘制地图。那我问你,你见到她在画的时候,所用的文房为何物?”

“这...”他看了一眼海大人,怕是海大人给他的台词中,可没有这个。求助无能,他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只是偷偷的看着,没有看清。怕只是普通纸笔罢了。”

“哈哈。好一个普通纸笔,”我冷笑两声,“那我就告诉你,绘制地图的纸,要用特制的麻纸。因为这纸厚实,可描摹,遇墨速干。从颜色上来看,就与平常所用纸张不同。你若不是色盲,即是远远看了眼,也该晓得其不同之处。而这笔也是粗细长短各有所用,画一张地图起码也要四五只不一样的毛笔。这些也就算了了,但还有一物,便是绘制地图断不可缺的界尺!界尺这么大的东西,你也看不见?我竟不知现如今瞎子也能当城门守将了。”

这小兵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死心,狡辩道,“许是时间久了,我记不清了。”

“那好,我再问你。萦云是几时来的,又是几时走的。这些守城军应该有记录的吧?”

他被我问的慌了,又忙不迭地看向海织造。底气不足地回了句,“半个时辰左右。”

我紧跟着厉声质问道,“半个时辰?不知道是什么神人能在半个时辰内做成姑苏地图。不如我给你半个时辰,你画一张给我看看。且又说你言语闪烁,老看向海大人。难道这些你们事先串好了词,还是说海大人连守城军记录这等军事都知晓?这姑苏织造,还得管这些?未免太过僭越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海大人才是别有用心的那一个!”

海大人眼见着我几问下来已经快要坏了他的好事,怒道:“好一张铁嘴!强词夺理,污蔑本官!来人,给我带下去!”

“海织造没了理,就要狗急跳墙了?”肖家主讥讽道。

他被我这问了这几问,局势就变得十分被动了。海大人动怒了,好事。我得乘机想个什么法子,我大脑飞速思索着,今日到底该怎么破局。忽然我看着人群中有一人好眼熟,他是,那日的男旦吗?看他正要经过....我忽觉灵光乍现,兵行险招,或许此法能破局也未可知!不管了!

“喂!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高声叫住他。

他是想必是认出了我,虽然被叫的不明就已,正摸不着头脑,好歹也停了下来。我这戏也能继续了,我从信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不会害你,只是此刻还得劳请陪我做场戏,好解燃眉之急。”

我眼里带着恳求看着他,若是他不答应,那我也没辙了。

好在,他或许看在我曾助过他的情分上,虽是不懂仍是点了点头。我背对着还织造,像模像样地拿出手帕,故意高声说给海织造听,“什么!你说你已经从海织造府中取得了海大人的亲笔字迹,哎呀!”我嗓门徒徒提高了八个度,“这跟地图上的笔迹不是一模一样吗?!”

见肖家主把海织造团团围住,他也是气急,居然脱口而出道,“绝不可能!我是拿左手写的。”

“哦,是吗?”我哈哈一笑,走到海织造面前,“海大人,是不是说漏嘴了?

“你!...你套我的话!”海织造说出口才是忽然反应过来,可也无济于事了,大伙都听明白了。

“肖家主,”我笑盈盈地对着肖家主行了个万福,“不知道有人蓄意污蔑护国公,应是何罪呢?”

肖家主立刻接过话,“若是平头百姓就是鞭四十,流放边疆。若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那这罪过,上至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海织造本就是外强中干的,且他这官富饶又安稳。哪听过什么凌迟处死,满门抄斩的话,“你!!!”说罢,两眼一黑,双腿一等,晕厥了过去。

众人看了这场面,都觉得心中恶气大厨,是十分痛快。肖家主大手一挥,“抬下去,好好医治,过后堂审。”

这事,我就到这儿了。肖家主还想着说些感谢的话,我莞尔摇头道,“萦云的事,就是我的事,无所谓什么帮不帮的。再说白吃了您家那么多吃食,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萦云道:“下次再来,我叫家厨给你做十斤咸蛋黄酿五花!”又对肖家主说道,“好了阿爹,小眠妹子也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我们江湖儿女,就是讲究义气,别老是谢了,反而不痛快呢!”

“好啦,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得回去为时疫做打算呢。”

萦云和肖家主点点头,我便行礼告辞了。现在众人都散去了,我走到府门外,那男旦还没走,我快步上前,“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但我此刻分不开身,也不好多做解释。只一句,肖府主母虽是姑苏人,但生平多迷京城风土,你若是想要在此地站稳脚跟,便要从肖府开始试试吧。好了,今日实在是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吧。”我拱手提步便走出老远。

他回过神来,“我叫谢辞,敢问姑娘芳名。”

我已离他有十步之遥,隔着街,我粲然回首道,“方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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