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君,你我都不是第一天做特工了,信号检测车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的准确,但准确度也是极高的,没听说,在哪有过失误。真田君,你还是如实交代吧,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大岛浩夫冷冷说道。
“你这就是血口喷人。的确,我的办公室确实有部电台,不过这部电台是与远东司令部单线联系的专用电台,与你监测到的信号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就是贪婪中村长官的美貌,就出此下作的手段,弄出一个假的检测记录,来达到你个人的目的。估计,用不上一个小时,远东司令部的公函就能下来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
“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承认!”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岛浩夫冷言道。
“告诉你,我和你一样,都是帝人,你要是动我半根指头,我让你十倍奉还。”真田永泰也强硬起来。
“来人啊,绑起来,上刑!”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私藏电台,我审你天经地义!再说,远东司令部的公函还没到,你说你是远东司令部的眼线,我不信!来人啊,动刑!”大岛浩夫厉声道。
“慢着”就在这时,刑讯室的大门打开了,野口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野口课长,你怎么来了。”大岛浩夫起身道。
“大岛课长,远东司令部的公函已经下来了。真田中尉办公室的电台,确实是远东司令部特别指派给他的秘密电台,无需向地方备案。既然有了远东司令部的公函,真田中尉可以放了。”野口光子走到大岛浩夫身前,说道。
“野口课长,现在出现一个新的情况。刚才真田中尉并不承认当天向远东司令部发送过讯号,我有理由怀疑,真田中尉除了帝人身份之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你有真凭实据吗?”野口光子问道。
“通讯监控车的记录就是真凭实据。”
“那我问你,你是亲眼见到真田中尉用了电台吗?”
“这个整座通讯大楼就搜出了这部电台,只有可能是这部电台,发出的讯号。”大岛浩夫支支吾吾道。
“通讯公司除了真田君的这部电台,二楼还有十几部商用电台在用。如果那个时段有人偷偷潜入发报室,用商用电台向外发送了讯号,这种可能性是不是也啊?”野口光子质问道。
“这个”大岛浩夫被野口光子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野口光子见大岛浩夫不再应声,接着说道:“所以说,通讯公司发出去的讯号,从真田君办公室的电台发出的,只是一种可能,不代表一定是从他办公室电台发出的。大岛君,除非你有真凭实证,否则,立即释放真田君!”
“这个”
“这个什么?没听我说什么吗?马上释放真田中尉,听到了吗?”野口光子有些气急败坏道。
“骇!野口长官。”大岛浩夫见野口光子是真的发火了,连忙说道。
“行了,把释放真田中尉的手续走全了,再到我办公室来。”说完,野口光子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过来二十多分钟,大岛浩夫进到了野口光子办公室,顺手关上门。
“光子,你怎么不让我接着审了?”大岛浩夫坐到野口光子办公桌前,问道。
“再审就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就算那部电台是远东司令部秘密指派的。不过,谁敢保证他不是敌方潜伏在情报处的暗探呢?”
“除了远东司令部的公函,特高课总部的公函也到了。这个真田永泰是远东司令部真田参谋长的亲侄子,你要是没凭没据真的对他动了刑,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野口光子道。
“八嘎,帝队就是让这帮关系户给毁了。”大岛浩夫气恼道。
“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你以为你不是关系户吗?要不是内务省的关系,这一回,你就死在情报处看守所了。再说,那个真田永泰刚从本土调来满洲不久,就算通敌,也轮不到他。认命吧,这一回,是扳不倒中村樱子的。”
“可是,你付出那么多,我却无功而返,心有不甘啊。”大岛浩夫握紧拳头用力锤了下办公桌,喝道。
“我付出什么了?就是跟个男人上了床,算什么事?从做了特工那一天起,到现在,百十个男人都经历过,也不差多个福源了。这个福源是岁数大些,身体有些跟不上,不过,人倒是很规矩,在床上没做什么太恶心的事。这一回,好歹搜出了部电台,密函的事,上峰也不再追究了。”野口光子不急不缓道。
“可是,你这些都是为了我才做的,而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大岛浩夫长叹道。
“其实,我也觉得,这次是营川特高课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否则,就算你我有情分,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来赌的。虽然,这回没有扳倒中村樱子,不过至少说明,她的通讯公司里面,是有问题的。想来想去,耿直的问题应该最大,你盯住了,他早晚能露出马脚的。”
“我也觉得他有问题,可一直发现不到他的毛病。本以为这一回能谁料到”
“这个耿直真的不一般,远东司令部已经下函,他被任命为海军情报处参谋,军衔等同于上尉,和我平级。以后,我能参加的军事会议他都能参加了。”
“一个中国人,连帝国正式军衔都没有,竟然能参加高层军事会议,这世道都怎么了?”
“怎么了?耿直现在是什么人?满洲国华人楷模,被授予四级景云勋章。
我听说,这一次是中村樱子向远东司令部发出的请示,伊藤大使代表帝国满洲大使馆给说了话,没用上两天,司令部就给批了。别看耿直是中国人,现在可是受宠的很。
每次见到中村樱子,她都是满面春风,幸福的不得了。看来这个耿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机会,我一定要试试。”
“光子,你这是什么话?别忘了,他是一个中国人!”
“我管他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需要的是男人,让我欲生欲死的男人。见中村樱子的样子,耿直这个男人一定很特别,估计肯定有两下子。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对付耿直,不能再使用对付普通中国人的办法了。一定要有真凭实证,拿到铁证,我们才可能逮捕耿直,扳倒中村樱子,听到了吗?”
“骇!野口长官。”大岛浩夫目露凶光说道。
宝和堂,内室。
不知为什么,中村樱子今天气很是不顺,对耿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从回来到吃晚饭,就没给他好脸子过。
耿直心里有愧,当然不敢再惹中村樱子生气,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
本以为徐晓蕾于公于私都能帮着自己说说话,却未料到,徐晓蕾也对耿直也是不冷不热,一晚上没替他说一句好话,这令耿直十分难受。
“耿直,远东司令部已经下函,你被任命为营川海军情报处参谋,官职等同于上尉军衔。从明天起,允许你参加上尉级别可以参加的会议。到时候,你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谨。”中村樱子喝着滚烫的羊汤,说道。
“樱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是,我一个中国人,参加高层军事会议,万一会议上有什么军事秘密走漏了消息,我一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参加的好。”耿直故意说道。
“你以为不怀疑你,就不怀疑我了吗?我的男人是中国人,真要是走漏风声,我一样会被怀疑。再说,参加军事会议的都是一群男人,没一个不惦记着我的身子,特别是那个石田芳夫,差点被打死还不长记性,每次会议都是直勾勾盯着我,烦都烦死了。你如花似玉的老婆,整日混在男人堆里,你就放心?真是个没良心的。有了这个公函,我去的地方你都能去,我做的事你都可以参与,不用再背着你了。”
“樱子,其实你每次参会,我在外面也是很担心的,生怕里面的人欺负你。要是这样的话,就好了,谁要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耿直凑到中村樱子身边,说道。
“离我远点,现在,我看你就烦。”中村樱子白了耿直一眼,说道。
“你这么烦我,还让我跟你一起参加军事会议?樱子,你别生气了,你看你这一晚上,就没个笑脸,总生气的话,对咱们孩子不好。”
“你也知道是对咱们孩子不好,还出去勾三搭四的。告诉你,我让你参加军事会议,是觉得你还有点用。要不是晓蕾姐和我一样,也是姑娘,我才不用你呢。”中村樱子叱道。
“樱子,耿大少爷的身手我可没有,让他在你身边,还是蛮有用处的。”徐晓蕾拉了拉中村樱子,说道。
“他也就这点本事,脑子可比你差多了。你看,今天下午,你说的头头是道,中山正人带了七八个智囊,合在一起都没说过你。等到温泉会馆转让过来,他们知道咱们拉着温泉水去盛京卖,他们后悔就来不及了。”
“樱子,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我在盛京呆了几年,在盛京这几年,除了读书,也帮着二哥打理生意,对盛京很熟悉。中山正人那帮人哪里知道这些?在他们眼里,我是帮着他们卸了一个包袱,还在感谢我呢。”徐晓蕾为中村樱子添了添羊汤,笑道。
“要怎么说,你比耿大少爷强多了呢。只可惜你我都是女子,无法成为夫妇,否则,我才不要耿直呢?一个大花心萝卜,也不知道怎么瞎了眼睛,看上他了。”
中村樱子越说越气,狠狠掐了耿直胳膊一把。
耿直“哎呦”一声,说道:“樱子,你要是觉得解气,就多掐我几下,随你便掐。”
“掐你有什么用?你得自觉。我就弄不明白,就我和晓蕾姐这条件,都不争风吃醋,一起跟着你了。你怎么能又和赵玫黏糊到一起了?你要是稍稍有些心,就应该离赵玫远远的,怎么能和她越来越近乎呢?”
“樱子,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一定离她远点。”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听赵玫的口气,这回是势在必得了。
一个漂亮女人要是上杆子跟着男人,再不要什么名分的话,没有哪个男人能顶得住的。何况,赵玫也是个可人,里里外外透着洋气,我就不相信,哪天赵玫脱光了让你白睡,你能不答应?”又踢了耿直一脚说道。
“我,我我不会的。那时候,你也那样,我不是也没把你怎么样吗?”耿直不知该说什么,吱吱呜呜道。
“没把我怎么样?那因为我是日本人,还是日本军官,你是有顾忌,惹不起,怕粘上。赵玫她一个平民老百姓,睡就睡了,能有什么顾忌的?再说一遍,你要是敢睡赵玫,我绝不饶你,听到没有?”
“樱子,这话你这一下午说了几十遍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对天发誓,绝不会碰赵玫!如果我碰了她,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这还不行吗?”耿直一脸坦诚说道。
“这还差不多,行了,吃的差不多了,咱们也早点休息吧。这几天晚上觉睡得都太好,也没听到你们的亲热声,不知道晚上你们亲热了没有?晓蕾姐,这些日子,耿大少爷还卖力气吧?”中村樱子挽着徐晓蕾,说道。
“他的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壮得相投牛似的,能闲得着吗?”徐晓蕾脸上升起红云,说道。
“晓蕾姐,你们同房也不少回了,怎么还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说这事脸就红呢?也是,按理说你现在还没有出格,确实还是姑娘。再有十多天就好了,你们成了亲,再说男女那些事,就不用害羞了。”中村樱子摇着徐晓蕾的胳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