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沛，早闻其名，金融系的高材生，学校里有陆王之说，两人不差上下，但因为他提前毕业，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超了陆尘非。

路檀此刻近距离看王霄沛，他不似陆尘非的痞气清毅，而是温润如玉，让人联想到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不是很饿。”路檀回。

“饭菜不合胃口？”他好像并不相信路檀的话。

路檀喜欢吃的菜刚好都点了，所以真的很合她的胃口，她摇头：“很合适，我先进去了。”

她正要走，王霄沛挡住她的路，“你可曾对我有一些印象？”

路檀看着王霄沛，眼眸里疏离和淡漠占满全身的每个细胞，她说：“不曾。”

“进去吧！”王霄沛看着路檀，待路檀走后，嘴角的笑意变成了落寞。

路檀出来，走到包厢门口，有人问：“陆学长，你除了你女朋友就不会再爱其他人吗？”

“此生不会！”

路檀犹豫了片刻，想离开了，走到门口，却见到父亲的助理在门口。

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然，那人到她面前说：“路小姐，董事长有请。”

到了父亲办公室，路檀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也摸不透父亲的心思，她把帽子和口罩拿下来放在桌子上，等助理出去，路卓儒将一叠照片放在她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

路檀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画面定格在她坐上陆尘非车的那一瞬。

“你监视我？”路檀看着路卓儒，淡眸里透着一股怒意。

“你妈跟我谈过……”路卓儒看着路檀，一脸温和。

“妈同意我们做朋友！”

路檀嘴上那么说，其实，她想的是只要远远能看着陆尘非就好了，她不会去打扰他。

“我认识很多比他优秀有钱有才能的人，他们随时可以成为你的朋友，我不是看不起他的家世，而是他带给你的只会是灾难！”路卓儒轻声哄着路檀，像曾经一样。

这辈子，他只对三个女人这样，一是路檀的奶奶，二是路檀的母亲，三是路檀。

对奶奶是孝，对母亲是爱，对她是疼。

路檀看向路卓儒，她从来都琢磨不透他，但是她知道，他很疼她，如果有一天角色对换，她也许也会那么做。

“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爸，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路卓儒嘴角泛起一抹轻蔑，那个男人野心勃勃，除了他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只是，这话路卓儒不可能告诉路檀。

“你爱上他了？”路卓儒看着路檀，眸子里露出笃定，女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有什么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路檀沉默。

沉默背后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办公室里的气温骤然下降，不给路檀一丝适应的机会，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外人评价父亲的那些词其实是准确的：寒气逼人。

艴然不悦的路卓儒的确是愤怒到了极致，到底将近五十岁了，把气全部藏在心里，他走到窗子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雾霾很大，让人越发不悦，他的鼻腔里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很无奈，说：“我会给你安排转学，从明天起你不用去学校了。”

“如果我拒绝呢？”

“他公司在审核期。”

虽然路卓儒只说了一句，但路檀听的出来，他在用陆尘非威胁她，如果她拒绝，那么陆尘非的公司一定会不“平安”。

“爸，你曾经告诉我，凡事有报应，你想为妈妈积福，还让我也为她积福，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路檀看着路卓儒，她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搬出母亲这颗重量级炸弹来，就是想让他放过陆尘非。

此时气氛虽然一片宁静，但却是冰冻起来的宁静。

“童童，你不应该对我这么说话。”

路卓儒眼里有受伤，路檀不会看不出来，除此之外，她还看到父亲的头上白发好像更多了，眼角微微下垂，脸上的皱纹很不友善……

他老了……

小时候，路檀被学校里的小混混欺负，被路卓儒碰到，路檀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当时脸上的神色，那是她第一次在父亲脸上看见那么可怕的模样，还有父亲的暴力一次次施在那些未成年身上，后来路檀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些人，如同消踪灭迹了一般。

如果这还不算父爱，那么那年她偷偷听到父亲对母亲说：“只此一生，你和童童，别无他求。”后来，父亲每天在百忙之中接她送她，在路檀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而忽略过她。

路檀的目光移开，心里早以软的一塌糊涂，满心愧疚，态度很真诚，语气很决绝，说：“对不起，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会远离他。”

…

【你刚刚丢了东西，我在操场等你，不见不散。】

——陆尘非

夜晚，路檀躺在床上时收到陆尘非的信息，她第一眼看懵了，她记得她什么都没丢啊！

路檀拿着手机，足足呆了半个小时，回神，她给陆尘非发：【什么？】

再次等来的，是陆尘非的电话，路檀在犹豫，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在宿舍？”陆尘非问，他的呼吸有些喘。

“嗯。”

“我跑步忘了带水，能不能帮忙送一瓶？”陆尘非只说了这一句话，但他的声音就像圣经里引诱夏娃的毒蛇一样，甚至比毒蛇还要具有诱惑力，让路檀原本坚定拒绝的心瞬间完全倒戈。

路檀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

10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秋意萧萧，凉风四起，路檀站在Y大的操场上，已经等了陆尘非半个小时，电话已然打不通，短信发出去也石沉大海。

失落吗？怎能不失落，还很生气，有一刻她在想，她真的再也不想见到陆尘非了。

那晚之后，她就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陆尘非，手机里也再也没有过陆尘非的消息。

直到后来，陆尘非似是终于想起她来了，可是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发短信给她：【抱歉。】

路檀那天打完电话后才看见，可是有什么意义呢，事情都过那么久了，道歉已经变质了，她没有回。

11月初，路檀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站在人群之中，毛衣和她的脸色快要浑然一体，是因为身体不适，昨天刚来大姨妈，周围围着一群学生，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