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你对足球知道多少?不如你来和我讲讲?”我笑容明媚地看他吹完头板寸根根立起的样子,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我又不嫌弃他了。
他眉间存了疑问,没说什么依言坐在我身边。
沙发陷下去一点,这家伙动作挺轻挺秀气,平常我都习惯性自暴自弃往沙发里一砸,反正沙发足够软,它不疼我也不疼。
我电视声音不算大,但他刚刚吹头发就能听见,不得不说这商品质量还真不错,分贝降的真挺低。
“你想了解什么?”他看着电视上绿油油的画面问我。
我转头扫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口浸了水,血迹冲洗掉了,但起了一层发白的皮,此刻火烧火燎的疼,沈亦云也没吭声。
我眨眨眼睛,都说医者仁心,那我肯定不能就坐视不管。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噔噔噔跑去拖来了我的医药箱,常用百宝箱,白色盒子,还挺沉的,都是便宜好用的药。
他沉默着看我半跪在软垫上打开药箱,开口发现他自己嗓音沙哑,“谢谢。”
沈亦云突然意识到,最难说的就是谢谢和抱歉。
我没在听,给他上过两次药,一直记得他是挺不想留疤的一小孩。我用棉签蘸了药问他,“不是脸上不想留疤吗,为什么还总打架?”
他还是沉默。
我简直好笑,站起来弓腰给他擦药,垂了眸想看他的眼睛,但他根本不看我,我只能看见他细细密密一排的眼睫毛。
我手上用了点力,听他嚎,“许七味!”
“疼么?打的时候知道疼吗?”我眯起眼来没好气的问,没有什么好心疼的,职业病。“嚷什么,师兄不说你不知道疼吗?”
沈亦云吃痛,下意识就掀了眼皮来瞪我,黑白分明恶心眼睛里早就没了我上午见他那些疯狂和狠戾,没有冰冷,没有绝望,眼角也没再赤红,单单是这么浅浅一层,无声的,有些哀怨的看着我。
他可怜兮兮的。
我突然心就软了,和他坐下去的那一小块沙发一样,像咬的第一口松软的甜品糕点一样。
我无声地盯了他一会,凑的有些近,呼吸都缠住了。我眉一挑,小孩就是小孩。身上一股奶味儿,跟没断奶似的。
我没再使坏,给他的脸均匀上了药以后从药箱里翻了两只药膏出来,“结痂了涂,不留疤。”
他嗯了一声,抬手来揉了揉眼角。
哦,他不抬手我都忘了他虎口还有一个口子,这会干涸在上的血块被水冲洗掉后裸露出来一块粉嫩的皮肉,周围皮肤都有些红肿。
我面无表情地捏着他的手指往上上药,“洗的时候不疼吧?”
他没反应过来。
我笑笑,“伤口发炎感染了知道吗?要是最近有什么流行病毒你死定了,这么多伤口。你不死对得起谁。”
他手挺漂亮,跟脸一样,伤痕累累放在这么一副好皮相上半点不是他的累赘,仿佛这样才适合他。
大概我这是专业里带出来的怪癖,后天勤勉优秀的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