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他这个想法偏执又疯狂。“带着他们一起死?小孩儿,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我咬紧了后牙关眼睛眯了起来,这句话不止是我对他说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声音又哑了一些。
“你不说我就来猜。”我贴近他,脚尖相抵,他已经无路可退,默许了我的行为。
我去看他的眼睛,和往常不一样,不是浅浅一层干干净净的。他一丧起来瞳仁就更加漆黑,你只觉得像凝视深渊,像被吸引住了不断的下坠。
“你喜欢的姑娘被黄毛泡了,她怀了孕又来找你。”把黄毛和顾孟慧的污言秽语串起来就是这个结论,我拧起眉,“要是这样的话,你真真是绿的可以。”
他嘴角弯起,面上凉薄的笑,“就是这样。”
我撇嘴,“真的喜欢那个姑娘?”
他没回答我,但是感情这件事儿,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一下子失了兴趣,打着哈欠转身往房间走,“不问了,早点睡吧。”
一直走到门口我顿住,还是刚刚那样微微低哑的声音叫他,“沈亦云。”
我把他刚刚疯狂的言论在脑中滚了一遍,忍不住还是想要管他的事。
我手指微微用力抠着门板背对着他威胁,“如果你不想给我添麻烦,黄钰回来之前,你什么也别做,哪也不要去。”
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现在又没了兴趣不想再过问。我只知道他有手有脚有思想,90平的房子困不住他,但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这就够困住他。
他不吭声,我也不为了等他回答,把门关上就大被蒙头。
我闭了眼,黑暗中大脑的思路活跃而又清晰。
高三前我的成绩都只是刚好说得过去,高三的时候学起来不要命,每天睡三四个小时是常有的事儿。那时候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高中毕业了才发现原来最痛苦的不是整日困顿,是辗转反侧。
原来那个时候沾床就睡是这么快乐的事。
不过,高中经历一次就够了,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时候的。
这是我骨子里的劣根性,真的不太爱学习。
黑暗里的声音都比较清晰,我能听见他倒水的声音,还有关门的声音,即使他都尽量很轻,但这些声音就是削尖了脑袋往我耳朵里钻。
脑子里都是刚刚沈亦云问我怎么办,我也问过自己很多很多遍,甚至我也想过大家一起死,下辈子再来一遍。
我也想拉着二叔一起死了算了,我拉着他一起去地狱。
这个念头从很久以前就在我脑中深中,如今就像一颗带刺的藤蔓缠进我骨血,血肉模糊也分不开。
我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这个念头,但我制的死死的,多年来一直没有付诸实践过。
沈亦云这一问,把我的念头又勾了出来,阴暗的冷血的疯狂滋长。如何能睡着?
我想许南星。
许南星就是我贴在额前防止病变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