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沈亦云没有走,片刻后他又折回来,直男第二次回头。
我已经开始嫌他烦。
但他这次不掀头上的被子,他掀起了我脚端的被子,塞了个热源进来,——我刚刚扔在沙发上本该凉透了的热水袋。
“踩到了吗?”
“嗯别塞了,有点儿烫。”我舔舔嘴角的水渍,端着杯子靠在床头看他塞热水袋的动作,“我腿哪有这么短。”
他直起身来看我喝水皱眉,“是不是应该拌点红糖进去?”
“不用不用。”能有杯水已经很幸运啦。
我温温吞吞喝水,肚子还是不太舒服,胀痛感挺明显。
沈亦云坐在我边上和我说话,“如果把疼痛分级,你现在是几级?”
我睁着被热气熏的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π。”
他噗嗤笑出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奶声奶气。”
我为他的话震惊不已。显然他比我还震惊,手不自然的缩回去。
我瞧着好笑,“怎么着,烫着了吗?”
黑暗里也瞧不见他脸,但能感觉到他轻微的呼吸。我觉得暧昧极了,伸手要去开灯。
“开灯干嘛?”
他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手一抖直接打开了触摸床头灯。
灯光撒下来铺了一室,沈亦云低下头来错开我的视线。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嘴角勾起,扬了头朝我露出一个漂亮的张扬的笑来,“你看,我脸红吗?”
他凑近我,堪堪在鼻尖碰触前停下,我头往后贴在了床头板上,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凑这么近,我……看……不到脸……”
我只能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把我卧室床头灯映进去的,带着笑意的一双眼睛。
真好看。
他反而笑容更肆意,在我愣怔下“啪”的摁灭了我的灯,又是一片黑暗。
他又跟退潮一般撤走坐回去问我,“开灯不刺眼么。”
我嗯了一声,没坚持开灯。端着杯子啜了好久的水,杯中见底发出了嘬水的声音。
“晚上吃咸了。”我摸着黑把手里的空杯塞给他。
他笑笑起身去倒水。“晚上吃那么多你也不怕不消化。”
说到消化我想起来了,“顺带药箱里把布洛芬找给我。”
“止痛药?”
“去。”
有人说止痛药有副作用,是药三分毒不假,但疼痛给人带来的痛苦远大于药性。
沈亦云半跪在地上找了许久翻出来盒子有些压瘪了的布洛芬,对着点电视的荧光瞅了半天的保质期,还好没过期。
他把电视关掉端水进来,乖巧的让人满意。
我把脚那头的热水袋慢慢挪到肚子上捂着,这温度对脚来说烫了但对肚子来说很舒服。
为了避免低温烫伤我还是隔了层棉质的睡衣。
沈亦云对我房间不太熟悉,他把外面灯关掉在进来就一点都看不见了,“嘭”的膝盖撞上床脚。
我没给他面子,笑的开心。“疼吗小孩儿。”
沈亦云皱着眉,“水好像撒床上了。”
我一怔,敛去笑容开了灯。
被子床单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笑的像只得逞的狐狸。
bad gu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