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我对他的形容不太满意，什么心狠手辣的小实习生。

沈亦云笑笑，“后来，我跟着宾运去了负一层，又看见了你。”

“然后呢？”

“然后，就都是你。”

我被他话说的一愣，我的确参与了他所谓的后来。我茫然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那张纸上写的东西可能真的挺重要的？”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选择了宾运。”他笑，无所谓地样子，“所以……”

后来领导的一个月视察结束，三中重新恢复了没有同桌的惯例。

又过了小半个月，邵菁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宾运在最后摘下了套。

邵菁无可奈何，在学校请了长假，她不是没来找过沈亦云，她给他打电话，他不接。

“是不是之前那次打的你都关机了那次？是她打的？”我想起他当时那句话，——是欠债了。

“是。”

原来是情债。

沈亦云垂了眼帘，情绪都藏进眼底，他轻又缓的叹了口气，“可惜我没听到，我不知道她怀孕了。”

“怎么？你想让她生下来还是带她去打胎？”我睨了他一眼，也叹了口气，不知道听了这样一个故事该作何反应。“其实这事儿错的是黄毛……对吧？无论你看没看那张纸，错的都不是你。”

没什么如果，就算他看了那张纸，接电话的时候没有突然放烟花，或者更早一点邵菁没有遇到宾运。他们都不会在一起，这和中途这些变数没关系，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不够爱，一个不会爱，怎么在一起。

我不想判定他对邵菁的感情，每个人喜欢的方式不同，我不能因为他对邵菁从未有过争取的想法就说他不够喜欢。

如他所说，他以前喜欢一个姑娘，她很漂亮。

但他从没在她面前确确实实说过“喜欢。”

他们错过了。

我胡思乱想着盯着手里喝空了的水杯，玻璃在暗环境下呈现出清澈的另一面来，像他眼里的邵菁。

沈亦云无声无息猫一般手掌撑地凑过来吻上我的额头，收取他的报酬。

“诶，小孩儿。”我额头贴着的冰凉唇瓣离开，我茫然看着他的漂亮的下颚线，“你喜欢亲我，还是只是喜欢亲吻？”

“喜欢亲你。”

醉了的小朋友干干脆脆，比他醒着可爱多了，问什么都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但…我仍然有些惆怅。我不介意他的过去喜欢这么一个姑娘，我比邵菁还要清楚，他们回不了头。

甚至就算是沈亦云日后后悔他曾经没有展开看过那张纸，他也绝不会和她旧情复燃。他的自尊心比他想的还要强。

正想着他又落了两个更轻柔的吻下来，吻过我的眼睫和鼻尖。

然后在脸上清脆亲了两下。

一个问题一个吻，两个加倍。

我笑出来，伸手不轻不重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喜欢亲我，那你喜欢我吗？”

他看了我好一会，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样，和沈亦云相处，你总不自然的去看他的眼睛，明明澄澈见底，但你总觉得好像深不可测，盯的久了突然发现可能自己的心事反而被他看了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