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退的干净，他摸出手机来给黄钰回电话，心虚感又浮了上来，随着电话被接通就放大到极致，他轻声喊了声，“哥？”

“嗯。”

沈亦云硬着头皮往下讲，“你刚刚有事吗？”

大概是昨晚睡好了，黄钰现在态度慢条斯理的，语气轻佻。“哦，你完事了？”

这话有歧义，沈亦云皱着眉还没琢磨出味来，就听见黄钰接着说，“男女不禁，爱好挺广泛啊，沈亦云。”

沈亦云回想起刚刚电话里男人隐忍的痛呼。

……

“行了，你又打架了？”黄钰有时候看着玩心挺大，绕一圈逗人玩，他手上的键盘敲的速度挺快，噼里啪啦的也没影响他思路。

沈亦云试探着问，“哥，你忙？那我不打扰你了？”

黄钰停顿了一会，“我在打游戏。”

……

他善解人意的继续说，“没事儿，你接着说。”

“说什么？”沈亦云干脆蹲在楼梯上讲，皱了皱眉，“那就是个误会。”

他指的是邵菁怀孕那事。

“行，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像点样。”黄钰语气散漫，和他手上飞速的操作不一样，他停顿了一会，“顾孟慧那事你别管了，她要去医院你就让她去，没人理她几天一过也就消停了。”

顾孟慧不愿意相信他的事情，黄钰相信。

沈亦云闷声答应，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你没在打游戏，对吧。”

他很忙，哪有空打游戏。

黄钰笑了起来，“行了你，别自作多情，挂了。”

他晚上8点又奔赴另一个城市。

沈亦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什么都没有，飞机不路过这儿。

有些人会去更远的地方。

黄钰这样的人，就该干干净净永远向太阳。

他就该有最好的。

他静静地想，反正他也烂过一次了，无所谓再烂一次。

——

沈亦云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喊他，“沈亦云……？”

人影小幅度动了动，轻声应我，“嗯。”

我捏了捏他搭在膝盖上垂下来的手，这男孩儿手掌挺薄。

他嘴角勾起，很久才小声的说了句，“许七味，我想睡觉了。”

我一怔，凑过去亲了亲他眉眼，“晚安，我的小孩儿。”

他伸手抱住我的腰把我往怀里压。

我抱着他好一会察觉到颈侧的呼吸声又细又绵长才轻轻叹了口气，慢吞吞睁开眼睛，瞪了会面前的白墙，手穿插在他发间勾着一缕缠绕，思绪被带偏——他头发都比我长。

我静静窝在他怀里好一会，直到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腿麻了，脖子酸了。

我轻手轻脚的起来，把沙发上的毯子揪下来盖至他肩上，蹲在地上看他。

小孩睡颜看起来极为乖巧，凑得近了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我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诶，你明天醒了会不会生我气？”

气我套你话？

想了想又问，“你要是明天不记得了怎么办？”

不记得你占我便宜了怎么办？

我心底里滋长出怪异的情绪，既希望他记得又想要他忘记。这种巨大的矛盾感缠的我心惊，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说，“今天是我不对。”

趁人之危套你的话。

“我给你道歉。”我尽量轻的说话，几乎是气音在吐字，“明天无论你记不记得…”

我停顿了一会儿，“都没关系。”

你要是记得了生我气也没关系。

…但你要是不记得了，我会很失落。

现在没有多晚，摁亮了手机屏幕看见才11点。我倒了一大杯水站在饮水机前温吞喝着，我总也改不掉这个睡前喝水的习惯。

我听了一晚上故事，端着玻璃杯在脑中理顺时间线，倒也没有很较真，觉得脑中空空就作罢。这事儿他讲的没有什么思路，想到哪就讲到哪，仍然有残缺的部分，但已经够了。

超过了我能承受的范围。

他这样……我觉得心上像有根针似的细细密密扎上来，我替他难过。

永无止境的痛苦才让人绝望。

我开了点窗户吹风，12月份天气寒冷，小孩儿就这么睡地毯上明天估计会感冒。

我轻轻走到他旁边摸进他裤子口袋里，想找盒烟伸进去摸了半天也没摸着，他裤子口袋因为他的姿势黏他黏的紧，我正郁闷着想缩回手来。

沈亦云轻微的动了动，一声轻哼从他嗓间溢出。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手在他口袋里闷的发烫。

他睫毛轻轻颤动着，在我忐忑不安中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与我静静的对视。

我呼吸不由自主的放浅了，祈祷他仍未清醒。果然停顿了一会，他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浅浅，像是又睡着了。

正要松口气就听见他略为低哑的声音响起，“你……还想放多久？”

他此刻仍然困顿，被人闹醒了却没火，衣服好脾气任人欺负的样子。

明明清浅的腔调，但我如同晴天霹雳，脸瞬间涨得通红。

说来奇怪，刚刚亲半天都没这么过激的反应，过火的话也说的挺顺畅，这会倒是烧得慌了。

大概是被抓包了的刺激感？

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偏偏就像那么回事。

我使劲想要抽回我的手，但事不如人意，皮肤拉扯的生疼都没能让我顺利的抽回来，我有些郁闷，怎么伸进去那么容易？

沈亦云被我誓要薅层皮下来的动静吓住，摁住了我的手睁开眼睛无奈极了，低声制止我，“别动。”

他伸直了腿让口袋松下来。

我抽回手，手腕上已经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眼眶一热突然有些委屈。

但沈亦云好笑的问，“怎么摸我。”

……

？？

什么？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他说，“真觉得我年纪小，没什么能耐吗？”

他嗓音沙哑，眼里困倦难抵，嘴角微勾起，“你这可是乘人之危啊。”

末了尾音拖得勾人心痒，我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现代人大概都爱占口上便宜，我微微一笑，“就你这点能耐，还真不够拿到姐姐面前显摆。”

少年大概经不起挑衅，沈亦云闻言直起了身手覆在我的掌上，舔着唇凑近我，“那不如……把刚刚那个问题的8个吻结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