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厉鬼在空中飞舞着，从城中各方被惊扰起来，而且都是极度恐慌状态，大街小巷的都是。

它们发出嘶鸣，发出无声的交流，又或者是直接有声的叫嚷起来，充满怨恨与绝望的嘶吼。

这个阵法是陶歌让秦明跟秦玉，在城中埋下的，原本是用来抵挡以后官兵入城所用。

惊扰万千厉鬼，显化万千厉鬼原型，想来即便是那些官兵想要占据这座城，都要三思而后行吧，毕竟他们也不是万能的。

然而此刻却另做他用，比如用来帮助陶歌送食，把这群厉鬼摆在明处，整个城池作为他的餐桌，厉鬼为佳肴。

“呜呜呜……”

悲戚的厉鬼嘶鸣声，从房间缓缓发出，接着便被陶歌的黑色长发缠住脖颈，被生吞活剥。

而附近的恶鬼们好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嘶吼着不要命的冲向陶歌，结果在临近之时又齐齐想要逃跑。

陶歌身上的气息太过压抑，就好像它们不是鬼，陶歌才是那追逐杀戮的恶鬼，而它们只是小白羊一样，无力而弱小。

“吃……”

此刻杀红眼的陶歌，怎么会放过送上门的菜，整个身子在一头乌丝的作用下，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从房梁处撞破而出，杀向厉鬼们。

本该软弱无力的发丝，在这一刻就好像是钢铁一般坚硬，插在泥柱中都能爆起泥屑，甚至洞穿。

此刻的陶歌，浑身缠绕的魔气与鬼气形成黑雾在他身周环绕，作用于他全身，而也正是如此，那些发丝才能够如此坚硬。

长达十多丈的乌发，都是那基因改良中的后遗症，此刻即便是断肢，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以及能量，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重生。

星际时代的特殊产物，那个时代人类已经可以做到断肢重生，毕竟当时每个上位人类都是宝贵的财富。

人类的繁衍速度虽然广，但是还需要培育时间，一个上位人类的培育需要用到的资源很多，而星际陶歌如果不是犯错太严重，也不会被军队剔除。

而且还是没有进入联邦法制管束，可想而知对于当时上位人类的纵容有多强，不过星际陶歌却没有这个自觉而已。

一头头厉鬼冲来，好似让陶歌进入了当时的梦境中一样，他将这群厉鬼当成了异形。

下手越来越狠，生撕，斩首，一拳砸散。

渐渐的，都不需要他本人吞噬，只需要身上鬼气将厉鬼抓住，一点点的作用在对方身上，十多秒中就会吞噬殆尽，同化，而且这可比生撕活剥更加有用。

身上的鬼气甚至会向周围发出迷惑性的波动，扩散四周方圆，让城边上一些不明情况的向他这边接近。

越来越多的鬼受到蛊惑，又或者在受到陶歌身上的气息所威胁，想要离开，但是最后都只能被陶歌一个个的吞噬，他可不会放过自己勾引来的食物。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转眼间，吞噬的也越来越快，陶歌身上传来的饥饿感也在消沉，跟异变速度持平，但是他的意识还没有醒来，身体还在本能的吞噬厉鬼们。

就好像身体中有一扇大门，阻挡着他的最终异变，还需要一个契机，

就好像身体的异变陷入僵局。

气劲是有型物质，作用于体内的经脉游走，每游走一圈全身周天，就会将经脉扩张一分，微不可查的一分，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每游走一圈，气劲也会更加精纯一分，沉寂在腹下三寸的丹田处，等到需要用到时，就可以将气劲调出，然后施展出来对敌。

而鬼气是无形之质，也是有形之质，诞生于意识精神，为额头眉心之中，这也是御鬼术的核心所在。

假鬼！

只有将自己模拟成鬼，运用精神掩盖，跟那群鬼套近乎，或者直接暴力压制，因为只有更强的鬼才能够压制身下的小鬼。

释放玄机法术，需要用到精神力，而用气劲释放道法玄术只是下乘，除非是一些仙道术法之类的。

如今陷入桔梗的，不止是身体机能上，精神眉心处也陷入了桔梗，明明想要进化，但是却不得门路，就好像并不纯粹一样。

陶歌的精神意志就好像沉寂在一处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无数蛊惑人心的嘀咕在他身周环视着。

就好像在走独木桥，而下方是一群嗜血恶鬼，等待与蛊惑着他跳下来，让陶歌犹豫不决，想要跳下，但是本能告诉他，这样是一种自暴自弃，而且会死。

他怕死，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世界中的景物。

他怕死，更怕意识陷入永眠，在世界没有留下他的踪迹，就这般消散。

“咚咚……，咚咚。”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一阵阵奇异的响动，震耳欲聋，从下方沉寂之地响起，就好像一个巨人在砸山一般。

“咚咚。”

很有节奏的响动，很有规律，在他想要跳下时，那股节奏响动更加有力，更加刚猛，就好像无比急促一样。

瞬间，他的目光好像看到了什么。

桥梁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更是一望无际的恶鬼在呼啸，它们嘶吼，他们憎恨，它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陶歌，目光中的恨就好像千百世一样。

“这是？那里？”

陶歌站在独木桥上，站在这长不知所长，宽不知所宽，但是如果他想要跳下，却无比容易的桥梁之上。

这里就好像归属于他，只要他想，桥梁就会断裂，就会垮塌，而他也会沉入着茫茫鬼海之中死亡，被千万，百万，厉鬼所吞噬。

陶歌放慢了身子，迈出脚来到他自以为的边缘，坐了下来，紧紧盯着下方的恶鬼们。

他看到了。

恶鬼的之中有群山，有海洋，有湖泊，那本该是祥和寂静的世界，却被这群厉鬼所占据，变成着茫茫鬼海。

“陶歌，陶歌，哈哈哈哈……”

“你会死，陪着我们一起吧。”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不分彼此，来吧，来吧。”

“生活太累了，放下吧，歇息吧，就一会功夫，不会太久。”

无数充满怨恨，或者充满蛊惑的语气，在鬼海中流淌传播，从这群鬼中，陶歌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群山不再是群山，而是一座又一座的坟墓，大海不再是大海，而是一片狼藉的血海鬼域，湖泊更是一群厉鬼厮杀所化，树木更多是一些不知名的厉鬼所型。

“你们是谁？”

陶歌站了起来，注视着下面万千群鬼，丝毫不为所动，或者说他已经木愣了。

“哈哈哈，我们是谁？我们是你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有趣有趣，十岁那年你可是梦到过我，我死的好惨啊，被伽椰子杀死，就在你的注视下。”

“看看我，有没有发现不对，两年前，我死于火海，被人纵火活活烧死，我恨，更恨你。”

“死吧，死吧，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自由了，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解脱了。”

无数憎恨的话语，还有熟悉的语调，让陶歌皱眉，思索起这群鬼的来历，但是看到一只只与自己模样无所差别时，陶歌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忽然。

在群鬼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穿着整洁，但是眼窝处被洞穿了的自己，手里更是拿着一把长刀在群鬼之中杀进杀出，不断奔逃与叫骂。

星际陶歌？

陶歌无比的疑惑，然后缓缓感觉到，身子一阵颤抖，那股无比巨大的响动开始加快，开始颤动，而一种名为知觉的东西，在侵袭他的全身，让他在这个世界的身躯开始消散。

一点一点。

而看到这一幕的恶鬼们再也忍不住，纷纷腾空而起，撕咬着那一望无际，无比坚固的桥梁，密密麻麻，将下方桥底铺盖个干净，不留一丝的缝隙。

“该死的，不要走，回来！”

“我要撕了你，你给我回来！”

“哈哈哈哈，呜呜呜。”

一些状若疯狂的语调，还有疯狂的行为，在桥底下蔓延，它们冲撞了一次又一次，但是身子所在不久之后又恢复，无法死去，就好像这里不容许死亡一样。

……

啪嗒。

陶歌身体落在地上，四周发丝自然垂落，让绑在上面的恶鬼们恐惧着将其解开，然后迅速后退。

睫毛动了动。

厉鬼们后退。

身子动了动。

厉鬼们再次后退。

沉稳的呼吸了一下，让厉鬼们恐惧的奔逃。

“好熟悉的感受。”

口中传来一阵感叹，然后就是静静的不动起来。

一股饥饿感还是没有消退，不过身体已经陷入了一股奇异的饱和，但是陶歌知道，还是需要进食，不然那股身不由己的感觉会再次发生。

摸了摸满是血迹的嘴角，还有隐隐作痛的脸颊，陶歌心情不是很愉快。

因为方才的事，加上现在的事，能愉快起来才叫鬼。

调动起全新的身体，陶歌忽然皱眉，然后发觉到了一点不同，就好像明明是一个完美的试卷却只考了八十分一样。

“不纯粹。”

他很快察觉到了哪里不对，然后将目光看向手上戒指，发觉上面的魔气森森，甚至镶入了皮肤中，隐隐已经有了一种肢外体的感觉，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抬手。

咔嚓。

手指被他扳断，扯了出来，露出森森白骨茬子，但是陶歌没有丝毫皱眉，因为有点麻木了，身体与心灵上的麻木。

放在掌心处，额头眉心精神发动，调动鬼气蔓延全身，很快他整个人都晓得阴冷无比。

没有魔气缠绕，浑身都是鬼气森然。

良久。

“这才对，无比纯粹的感觉，不过这玩意也是一个好东西。”

陶歌想到这里，身上的鬼气开始将戒指包裹起来，开始分解上面的魔气，甚至吞噬起来，同化。

“咔嚓。”

“咔嚓。”

两声脆响，一声是铁质戒指的爆裂声，一声是他身体中传来的一股无形无质的精神脆响。

陶歌只感觉本来陷入桔梗的精神再次疯狂成长，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被人砸了一个陨石进去，掀起巨浪。

身体心脏再次提取基因改良液，顿时他的身体再次陷入疯狂的运作，一股酸麻感在手掌蔓延，断掉的指头白骨很快长出，接着是经肉，在最后是肉膜，然后皮肤。

“我，好像……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