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哲微微颔首，目光还是放在眼前的文件上，一页又一页，不时露出沉思的表情。

杜维伦讲完大致信息，就没再出声，在一旁沉默着等待。教导主任和院长既是上下级，也是合作关系，任何搭档都需要默契，他担任这个职务多年，非常熟悉言少哲一言一行。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苏培盛之于雍正，贾维斯之于钢铁侠。

而且史莱克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学院，培养优秀的魂师是学院的本职工作，可以说他们的某些决定会影响学员的未来，慎重一点是应该的，毕竟他们要对每一位学员的未来负责。

至于言少哲，他凡事也不能只听别人的描述做判断。

几分钟后。

言少哲终于看完了文件的最后一页。

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并收起来，轻笑着对杜维伦说道：“你说得这些问题不是不可以解释，不要拘束，大胆一点猜想，只是问题在于我们需要时间去验证。”他的声音和蔼，无形中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

成为封号斗罗之后会出现返老还童之象，言少哲实际年龄已经近百岁了，但看起来并没有年逾古稀老人该有的老态龙钟的样子，他身姿挺拔，脸上仅有几道皱纹，只是头发全白，使得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慈祥，与其说是史莱克武魂系的一院之长，不如说更像个专注于学术的教授。

他看着杜维伦道：“第一个问题，他的天使武魂是怎么来的？这其实不能算是个问题，武魂变异的案例数不胜数，天下之大总有我们不能理解的特殊案例存在，天使武魂正好是排除隐性邪魂师的最有力的证据，我们不必去深究他武魂的来历。”

“嗯，我明白了。”杜维伦认真点头道。

“第二，按照正常的逻辑，的确不可能第一二魂环是千年，第三四魂环就是万年的，就算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支撑，靠着天材地宝也不可能把身体素质提升到这样的层次，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强行提升这个年纪的孩子承受不住。”

“所以您是说。”杜维伦脑海中若有所悟，眼睛一亮：“双生武魂？”

“嗯，是一种可能性，他展现出来的可能只是其中一个武魂，极有可能还存在另一个武魂，双生武魂拥有者的第二武魂是可以越阶附加魂环的，虽然四环魂宗附加万年魂环依旧不在常理范围内，但在我们的可接受范围内。”

史莱克历史上所有的双生武魂拥有者是必然能进入内院的，不仅是因为双生武魂拥有者在刚刚晋级封号斗罗就可以跨越数十年的苦修，凭借绝对的先天优势抗衡超级斗罗。

更重要的是，双生武魂的两个武魂都不可能是废物武魂，血脉的传承总的来说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刨去极个别的情况，总趋势一定是一个上升的线路图。

而双生武魂的诞生除了是一个极小的概率事件需要一些运气成分之外，更要可以继承的父母双方武魂品质上不能有太大的差距，极强的武魂是不可能与废物武魂共存一体的。

杜维伦暗自咋舌，这孩子本身天赋已经如此恐怖了，要是还是双生武魂怎么还了得？！

言少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道：“还有一种可能性，他的武魂过于强大。”

他笑了笑：“我本身武魂是光明凤凰，所以对光明系的武魂颇有研究，特别是天使一类的武魂。”

天使武魂往往自带一些特殊的属性，比如克制邪魂师的神圣天使，星罗帝国那位医仙斗罗的治愈天使还有万年前武魂殿嫡传的先天二十级魂力天使武魂等等。

“如你所讲，所有天使类武魂的确都有这样的特征，刚开始只有一对羽翼，第一次羽翼数量的增加是在七十级，拥有武魂真身一次，第二次就是封号斗罗，成为六翼天使，我也亲眼见过天使武魂的施放，但他们的与莫伊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莫伊使用武魂，您当时在场？”杜维伦惊讶道，堂堂院长去监视一名小小的学员，他不觉得言少哲会为此花费大把的时间。

“如此纯粹的光明之力，我自然要去查看一番。”言少哲似是看出了杜维伦心中所想，淡笑着慨叹道。“不然也不能发现这些有趣的不同之处了。”

“那是我第一次思考，天使的力量和天使本身的区别。”

……

傍晚。

静谧的夜晚悄悄降临，漆黑的夜幕很快笼罩了大地和天空，本该是万物休眠的时间。

但史莱克学院门口仍然宛若繁华的夜市，做生意的小商贩们倾巢而出，将门口的空地挤得满满的，但也都默契的留下行人能通过的道路。

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非凡，让人心动。

史莱克学院没有晚自习一说，所有的学员均已经放学，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抑制不住躁动的热血，也不可能一直闷头在宿舍里修炼，除非是十分讨厌人群的，不然都会趁着这个时间出来走一走。

相对于平民，魂师都不是穷人，商贩们来做魂师的生意，还是这些涉世未深的的小魂师自然是再有赚头不过了。

人群中一对男女格外引人注目。

“少主，您还好吧？”

“没事，青竹，难得出来玩儿，尽管走，不必有如此多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