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谈笑间压制众天才的风轻云淡的姿态深深刻印在了霍雨浩的脑海里，在有些恍惚的回想中，被无限放大了。

每个人学生时代可能同级中都会有一个风云人物，比如说，全级第一，不熟悉的人不出意外会自行脑补一个高冷不善言辞的学霸形象，心中莫名对这样的人会不自觉产生一种敬畏，既向往又觉遥不可及。

霍雨浩也不例外，他以为像莫伊这样的人是不会注意到他这样的人的，现在直接被叫了名字说明莫伊是认识他的，错愕之间又有些莫名的开心或者说受宠若惊。

礼尚往来。

霍雨浩怔了怔，马上回过神来，咧嘴笑道：“原来是莫伊同学和莫青竹同学。”为了区分两人，他刻意念了全名。

“烤鱼五枚铜魂币一条，今天是我第一天做生意，买一送一，我只收你们一条的钱就好了。”

他本来没想设置这种优惠的，每天卖的烤鱼数量原本就不多，能赚到的钱很有限，他根本没理由这样做，但脑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这么个想法，然后就说出来了。

莫伊淡笑，礼貌道：“谢谢。”他并没有拒绝，尽管这份好意十分微不足道。

他是通达的人，从没有看不起靠自己双手努力工作养活自己的人，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是正当的方式赚钱，就没什么可耻的。

霍雨浩看了一眼这个比女孩子还娇弱漂亮的男同学，不知道想了什么，挠挠头，憨厚一笑。

青竹走上前，从储物魂导器里取出一枚金魂币递给霍雨浩，另一只手则接过他递来的两条还在隐隐发着滋滋冒油声的烤鱼，香味随着热气在烤鱼表面升腾，近距离下，这股浓郁的香味异常诱人，几乎馋得人要流口水了。

青竹咽了口唾沫，顶着这股香味，坐在摊位的小桌子上，把一条烤鱼先放在一边，掏出筷子将另一条烤鱼上的肉小心拨弄下来到小碗里，又耐心的挑出一根又一根藏在鱼肉里的鱼刺和一些不能吃，味道刺激的调料。

过程很繁琐，很多人自己吃可能都不会弄得这么细心，特别还是肚子饿了的情况下。

……

“小学弟，给我也来条烤鱼。”一名身穿黄色校服的男学员走过来道。

“好勒，学长，五枚铜魂币一条。”霍雨浩很客气，一边接过钱，一边递过去一条。

但这名学员拿到烤鱼没有离开，也没有立刻吃，还是站在霍雨浩摊前，仿佛在等着什么。

霍雨浩纳闷，他给的就是五枚铜币，不需要找钱啊？疑惑之下，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学长。”

那学员诧异道：“不是第一天营业，买一送一吗？”

“……”

“不好意思，学长，只有第一位光顾的顾客才有这样的待遇，请你谅解。”

……

片刻。

“少主，请用。”青竹调好把盛着处理好的鱼肉的小碗放在莫伊面前，轻声道。

“嗯，你也吃。”

虽说吃烧烤不直接撸串子是没有灵魂的，但对莫伊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烤鱼不同于汤粥和蔬菜，看不到吃的是什么部位会很麻烦。

他端起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块鱼肉，迟疑了一下，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极其鲜嫩，咸淡也正合适他的口味，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油腻。

食材不是顶级的食材，只能保证卫生，想必这小摊也很难找到那样的青鱼。但厨师的厨艺十分了得，面衣酥脆鱼肉极嫩，表面烤得焦而不糊，恰到好处，厨师的火候掌握的分毫不差，相当厉害。

莫伊不是做饭的行家，更不是欣赏食物的行家，但毕竟出身不菲，久而久之也能吃出来些门道。

汤汁和调料的味道渗透了每一丝鱼肉，应该是在鱼腹里事先放好了，烤制的时候发酵出来，促使香味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不会越吃越没有味道。

鱼肉不麻也不算辣，称得上一句中正平和，最重要的是没有腥味，只保留了其鲜嫩，大概是用了紫苏，紫苏有一定去腥的功效，鱼肉的一点微辣应该也是紫苏带来的。（作者不懂厨艺，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而查资料能搞明白的，全靠当年看得一点中华小当家和神厨小福贵。。。还请大家谅解，不对的地方，可以指出，但不必深究，谢谢各位了，麻烦各位了。）

莫伊相当满意，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青竹见状，微微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她一直注意着莫伊的表情变化，生怕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就出了问题。

此时，她才开始吃另一条自己的烤鱼。

一口咬下去，眼睛都直了。

……

莫伊吃饭像只猫，小口小口吃得极慢，但一条鱼身上刨去内脏也没有多少肉，小碗很快见底了。

他吃完鱼肉，心里有种淡淡的满足感和舒服的感觉，这霍雨浩鱼烤的不错，不知道其他饭菜做得怎么样。

他心里思索着，觉得这位霍雨浩同学是个人才，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招揽的心思，就算修为不怎么样，这厨艺可是大有前途，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自行否决了，霍雨浩是宗门特招生，早已有所属宗门。

他不喜欢干挖墙脚的事，更讨厌背叛。

正在这时，霍雨浩走了过来，笑问道：“莫伊同学，觉得这烤鱼怎么样？”

他那边能卖的烤鱼已经卖完了，还剩两条是给很重要的前辈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何况他摆摊的地段极佳，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观望的人几乎是一股脑儿全挤了过来，他烤好一条就能卖出去一条，供不应求，很多人没能吃上。

“很好吃。”莫伊淡笑着夸赞道：“我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一道菜了，谢谢你，霍同学。”

“那就好。”听到夸赞，霍雨浩笑得很开心：“不出意外，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卖烤鱼，欢迎你来品尝。”

“当然。”

霍雨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口袋，突然神情面色尴尬，犹豫着道：“还有一件事，不好意思，莫伊同学，我第一次做生意，暂时还没有赚到太多钱，你这金魂币我……找不起。”

“不过等明天我就能还你了，能不能等一天再找给你。”

说完，他轻轻弯腰，表示歉意，道歉的态度倒是很诚恳。

莫伊摆摆手，道：“不必，就先记在账上，下次来一同算着吧。”

一枚金魂币而已，就算不找莫伊也犯不着为此计较，此时就当做了个小小的顺水人情。

“谢谢。”

……

随便说了两句，霍雨浩就又去忙了。

他的摊位前又来了人，今天烤鱼买完了，但以后的生意还要做，不能不理会，他一边解释，一边收拾着摊位，尽可能多拉拢回头客和熟客。

这会儿似乎过来的是个蛮有名气的人，莫伊耳边能听到的议论声多了很多，偶然间听到一个名字“江楠楠”，以及“真漂亮”“第一美女”之类的赞叹或词汇。

他喜欢故事但不关心八卦，母亲管这些叫道听途说。

莫伊耳朵自动忽略了这些窃窃私语。